“原來……你……才是,我,真正的……‘鑰匙’啊……”
林軒的聲音,沙啞,乾澀,帶著一種,劫後餘生,卻又,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極致的虛弱與……狂熱。
他,半跪在,那片冰冷的亂石堆裡。
雨,已經停了。
但,濕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地,侵蝕著他那早已,油儘燈枯的身體。
後背,被那“建木之根”本體,狠狠拍中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鑽心刺骨的劇痛。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脊椎骨上,那細密的裂痕。
雙眼,更是,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過,每一次眨眼,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那方,陪伴他,重拾“自我”的“忘川硯”,已經碎了。那扇,通往“神瞳”世界的窗,似乎,也隨之,永遠地,關閉了。
他,失去了,幾乎所有。
但,他,並非,一無所有。
林軒,用儘全身的力氣,緩緩地,抬起了顫抖的右手。
在他的掌心,靜靜地躺著幾截,如同焦炭般的,漆黑枯木。
而在那截最粗壯的枯木之上,一點,極其微弱,卻又頑強無比的翠綠色嫩芽,正迎著,這片剛剛經曆了毀滅性爆炸的廢墟,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生命氣息!
建木之種!
林軒的目光,死死地,鎖定著那抹綠色。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那早已,沉寂下去的、屬於“青帝龍瞳”的本源,正與這抹綠色,發生著一種,極其微弱,卻又,真實不虛的……共鳴!
一股,極其微弱的暖流,從那嫩芽之中,散發出來,緩緩地,流淌過他那冰冷的指尖,湧入他的體內。
這股暖流,並不能,治愈他那瀕臨崩潰的身體。
但,它,卻像是一劑,最溫和的鎮痛劑,讓他那,如同被烈火灼燒的雙眼,那份,難以忍受的刺痛感,竟是,奇跡般地,緩解了一絲絲!
“有用……真的有用!”
林軒的心中,爆發出,一陣難以言喻的狂喜!
這,不僅僅是,一截神木的殘根!
這,更可能是,他,重新喚醒那份,屬於“青帝”之力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幾截,“建木之種”,如同,捧著初生的嬰兒般,輕輕地,攏在掌心,試圖,用自己那,微弱的體溫,去溫暖它,去……保護它。
也就在此時。
一陣,極其輕微的、訓練有素的腳步聲,伴隨著,碎石滾落的細響,從那,被徹底轟塌的裂縫入口處,傳了進來。
林軒的心,猛地一緊!
是敵人?!
是那個,玩毒的“藥師”?還是那個,玩槍的“魅影”?亦或是,那個,同樣,活了下來,卻,不知所蹤的“土龍孫”?!
他,下意識地,想要,掙紮起身,做出防禦姿態。
但,他,太虛弱了。
他,甚至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了,他的麵前。
一道,柔和的、帶著一絲焦急與關切的光束,照亮了他那張,蒼白如紙的臉。
“林先生!”
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與後怕,響起。
是,清禾!
林軒,緩緩地,抬起頭。
他看到,清禾,穿著一身,沾滿了泥土與露水的黑色作戰服,正半跪在他的麵前,那雙,溫婉的眼眸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而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七八名,同樣穿著黑色特勤服,手持各種精密儀器的男女。
“你們……”林軒的聲音,沙啞無比。
“我們,追蹤到,這裡的能量信號,突然消失,就立刻趕過來了。”清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看著林軒那,淒慘的模樣,看著他嘴角,那尚未乾涸的血跡,看著他那,幾乎要斷裂的脊椎……
她,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剛才,到底,經曆了,何等恐怖的戰鬥。
“這裡……發生了什麼?那些人呢……”
林軒,沒有回答。
他,隻是,緩緩地,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將那幾截,漆黑的枯木,以及那一點,微弱的翠綠,展現在了清禾的麵前。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虛弱,卻又,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
“……活……下來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
當林軒,再次恢複意識時。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行軍床上。
身上,蓋著,溫暖的毛毯。
後背,那鑽心的劇痛,已經被,某種,清涼的藥膏所取代。雖然,依舊能感覺到骨骼的裂痕,但,至少,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雙眼的灼痛感,也,減輕了許多。
他,緩緩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由軍用帳篷,臨時搭建起來的醫療站。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草藥混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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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正坐在他的床邊,手中,拿著一個電子記錄板,似乎,在記錄著什麼。
“你醒了?”
清禾,立刻,放下了記錄板,臉上,露出了,一絲,真切的關切。
“感覺怎麼樣?”
“還好。”林軒,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身體,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恢複了一些力氣。“我睡了多久?”
“十二個小時。”清禾答道,“我們給你,注射了最高濃度的‘生命維持液’,暫時,穩住了你的傷勢。但,你後背的脊椎……還有,你的眼睛……”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