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
“現在！立刻！馬上！”
孫思邈那聲嘶啞的咆哮震得地下密室嗡嗡作響。他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仿佛一具注入了靈魂的乾屍。那雙亮的嚇人的眼睛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魔的光芒。
他看都不看鄭老。
他眼中隻有林軒。
也隻有那張寫滿了上古奧秘的丹方！
“丹方！火候！還有後麵的‘合丹’法門！快！告訴我！”他一把抓住林軒那隻纏著繃帶的手枯瘦的手指如同鐵鉗！
林軒強忍著脊椎傳來的劇痛。他知道這個瘋子已經上鉤了。
他沙啞地開口。每一個字都仿佛耗儘了他巨大的心神。
“凡火為爐。以陰沉木為薪。觀音土為鼎。九轉還魂砂為君……”
他每說一個字。孫思邈的呼吸就急促一分。那張一半黑一半白的臉因為極致的興奮而漲得通紅。
“對！對！就是這樣！陰陽相濟！以凡火承載神威！哈哈哈哈！神跡！這才是真正的丹道！”
鄭老見狀，知道此事已成。他心中那塊大石終於落下。
“阿福！”他沉聲喝道。
“清場！”
“把密室裡最好的那間‘火室’騰出來！”
“清禾小姐！”他轉向清禾，“扶林先生過去。從現在起到煉丹結束，任何人不得靠近火室半步！”
清禾用力點頭。她攙扶著幾乎已成“凡人”的林軒，跟在那個狀若瘋魔的孫思邈身後。
走向了那間將決定他們所有人命運的……丹房。
……
地下丹房。
這裡，是鄭老密室的心臟。是“聽雨軒”真正的禁地。
四周牆壁都由特殊的火山岩砌成，足以隔絕一切氣息與能量。丹房中央一口由整塊漢白玉雕琢而成的古老丹爐，正散發著淡淡的寶光。
“不行！”
林軒剛一進門，連氣都沒喘勻，便斷然否決。
“這爐子太‘陽’。火氣太盛。它鎮不住‘還魂砂’的烈性，更承載不了‘陰沉木’的寒火。”
他用儘力氣，抬起手指，指向清禾抱在懷中的那隻，極其不起眼的漢代綠釉陶罐。
“用它。”
“什麼？！”
孫思邈猛地回頭。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比他還瘋的瘋子。
“用這破瓦罐……煉製上古神丹？！”
“它，是‘觀音土’為胎。”林軒的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其性至純至厚。是唯一能承載‘陰陽對衝’的凡間之‘爐’。”
孫思邈一愣。
隨即爆發出一陣更加癲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觀音土’為爐！夠瘋！我喜歡！”
“今天老夫就陪你這小子瘋到底！”
他不再有半分猶豫。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隻漢代陶罐放在了丹房中央的地火引口之上。
又將那塊通體漆黑的“九幽陰沉木炭”放入了陶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