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裡死一樣的寂靜。
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刷卡。”
林遠的聲音不大。
卻一下下砸在每個人的腦門上。
所有人的眼珠子。
全都釘死在那張丟在茶幾上的黑色薄卡。
一張普普通通的卡。
卻有一股讓人不敢多看的份量。
劉福的呼吸都停了。
他那張胖臉上橫肉亂顫。
眼珠子先是死死瞪著那張卡,又猛的抬頭看林遠。
滿臉的活見鬼。
刷卡?
刷什麼卡?
刷那台科尼賽克agerars?
開什麼國際玩笑。
那他媽是四千八百萬。
不是四萬八。
整個江城,能眼都不眨一下,全款提走這玩意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哪個不是跺跺腳,整個江城商界都要抖三抖的真神仙?
眼前這個一身休閒裝,瞅著就一剛畢業的大學生的年輕人,誰啊?
“林。。。林少。。。”
劉福的喉結艱難的滾動,嗓子乾的像是吞了把沙子。
“您。。。您彆開玩笑了,這玩笑可不好笑。。。這台車。。。”
“你的意思,我買不起?”
林遠截斷了他的話,眼神冷了下來,不耐煩的味道更重了。
“還是說,你們環球名車彙開門做生意,還怕客人花錢?”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劉福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來,後背的襯衫肉眼可見的濕了一片。
他怕了。
他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那雙眼睛太靜了。
靜的讓他心裡頭發毛。
那絕不是一個窮鬼能裝出來的眼神。
那是一種把錢當土,把規矩當屁的絕對冷漠。
“哈哈哈。笑死我了。林遠,你他媽是真瘋了。”
一陣尖銳的狂笑打破了死寂。
王騰笑的前仰後合,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他指著林遠,臉上全是看小醜的戲謔。
“四千八百萬。你知道那是什麼數嗎?把你全家上下連骨頭帶肉一起賣了,連這車一個輪胎都買不起。”
“還刷卡?你那卡裡有四千八十塊錢嗎?彆是張公交卡吧。”
周圍的銷售和客人們也回過神來。
一個個都在搖頭,看林遠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這人受刺激太大了,瘋了吧?”
“演的太過了,這牛吹的,是奔著精神病院去的。”
“夏校花真可憐,怎麼會跟這種人扯上關係。。。”
夏晚風的臉,已經白的看不到一點血色。
她死死的攥著衣角,指節用力的發白。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自己和林遠,今天就要成為江城大學未來幾年最大的笑話。
她想拉著林遠逃走。
可兩條腿和灌了鉛一樣,半步都挪不動。
“愣著乾什麼?”
林遠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對著劉福。
“拿去刷。”
“刷不出來,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給這位王少磕頭叫爺爺。”
“但如果。。。”
林遠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刷出來了,你,還有他,今天都得給我一個說法。”
劉福的胖臉狠狠抽搐。
他被逼到了牆角。
今天這卡要是不刷,這事兒就沒法收場。
而且,他心裡也憋著一股邪火。
他要親手撕爛這個窮鬼的臉皮,讓他徹底社死。
“好。”
劉福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他走上前,用兩根手指,像是夾著什麼臟東西,捏起那張黑卡,轉身走向前台。
王騰臉上的獰笑更濃了,他湊到林遠身邊,壓低了嗓門,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惡毒的說:
“廢物,好好準備你的膝蓋,待會兒可得磕響一點。爺爺我,喜歡聽響兒。”
林遠沒理他。
他的目光投向身邊搖搖欲墜的夏晚風。
女孩的身體在發抖,那雙乾淨的眼睛裡全是水汽,卻倔強的忍著不掉下來。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因為緊張,胸前驚人的飽滿在劇烈的起伏。
薄薄的布料被繃的死緊,勒出內衣清晰的輪廓。
隨著她的呼吸,那片雪白柔軟在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林遠的視線。
那股少女獨有的,混著青草和陽光味道的體香,此刻因為緊張而更濃鬱了,一絲絲鑽進林遠的鼻子。
點燃了他心底的火。
“彆怕。”
林遠伸出手,輕輕的,把她攬進自己懷裡。
夏晚風的身體瞬間僵硬。
一股好聞的,帶著淡淡煙草味的男性氣息,混合著高級衣料的清香,把她整個人都包了起來。
這個懷抱。
堅實,有力。
充滿了讓她心安的力量。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掙紮,任由自己的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一下。
一下。
咚,咚。
“相信我。”
林遠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這一幕,落在展廳所有人眼中,無異於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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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這廢物還抱上了。”
王騰的眼珠子瞬間紅了,妒火燒光了他所有理智。
他最看不起的窮鬼,抱著他連手都碰不到的女神。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劉經理。快他媽刷啊。老子要讓他立刻跪下。”
王騰瘋狂的咆哮。
前台,劉福顫抖著手,將黑卡插進pos機。
整個展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台小小的機器上。
時間,在這一刻變慢了。
劉福深吸一口氣,在鍵盤上輸入了一串長到讓人眼暈的數字。
48,000,000。
他按下了確認鍵。
pos機發出“滴滴”的通訊聲。
每一聲,都像鞭子抽在所有人的神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