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我們的坐標發出去了?!”
天樞的嗓子發緊,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在控製不住地發抖。
那張向來沉穩的臉,徹底崩了。
臉皮神經質地抽搐著,上麵不再是運籌帷幄的從容,隻剩下天塌下來時的恐懼。
“不然呢?”
林遠轉過身,動作輕描淡寫,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稀鬆平常。
他甚至還有心情,對著身後那群早已被嚇成泥塑木雕的將星和高官們,咧開嘴,露出一個燦爛的,帶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你們這幫老家夥想看的年度大戲,總得有個像樣點的舞台,對吧?”
“把自家大本營變成主戰場,當著全世界的麵,把敵人引以為傲的最大依仗,拆成一堆廢銅爛鐵。”
他停頓了一下,他眼中瘋狂而熾熱的目光,讓眾人神經緊繃,讓這冰冷的地下工事溫度都升高了幾分。
“這,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派對?”
派對?
聽到這個詞,天樞胸口一悶,喉頭湧上一股腥甜,氣得差點吐血。
這他媽叫派對?
這是拿整個聯邦的國運當賭注,陪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玩一場沒有回頭路的死亡遊戲!
還是俄羅斯輪盤的終極版本,六個彈倉,槍槍都壓滿了子彈!
“瘋子!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龍盾局局長陳長風終於從失智狀態中掙脫,他徹底破防了。眼球布滿血絲,理智徹底崩斷,整個人如同一頭發怒的公牛,咆哮著朝林遠撲了過來。
屬於a級強者的氣勢轟然爆發,帶著同歸於儘的決絕。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兒?是‘昆侖’!是聯邦的心臟!你把敵人引到這來,你想乾什麼?你想拉著整個國家給你陪葬嗎?!”
他的吼聲都破了音,又絕望又不甘,充滿了悲壯與不甘。
指揮室其他人也仿佛被這聲嘶吼喚醒,他們看林遠的表情,不再是看一個強者,而是在看一個親手按下了全球核彈發射鈕的魔鬼。
然而,林遠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看都沒看陳長風,隻是把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天樞的臉上,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小事。
“老頭兒,你的狗,不太聽話啊。”
聲音很輕,很淡。
卻狠狠衝擊著天樞的心臟。
天樞臉色瞬間慘白。
他懂了。
王,剛剛才在名義上接管龍盾局的最高指揮權。自己的人,就當著所有高層的麵,衝著王咆哮,甚至動手。
這不是質疑。
這是在造反!
這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他這個新王的臉!
“陳長風!”
天樞用儘全身力氣,從胸腔裡吼出這個名字。
“給我退下!”
“可是,天樞……”
陳長風被林遠身上那股無形的威壓頂著,根本無法寸進,他還不甘心,還想爭辯。
“我讓你退下!”
天樞的聲音變得尖銳,因為極致的恐懼,甚至帶上了一絲哀求。
他死死地盯著陳長風,用眼神發出最嚴厲的警告。
再多說一個字。
眼前這個無法無天的瘋子,真的會當著他的麵,毫不費力地,把龍盾局的局長當場格殺。
陳長風終於從天樞的眼神裡,讀懂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乾,踉蹌地退後兩步,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整個指揮室,再一次陷入死寂。
“這就對了嘛。”
林遠很享受這種感覺。
所有人都怕他,恨他,卻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他的目光落回主屏幕。
那上麵,代表著聖盾兄弟會三支航母戰鬥群的紅色箭頭,在接收到坐標後,僅僅停頓了不到三十秒。
隨即,以一種更加凶猛狂暴的姿態,全速衝向聯邦領海。
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群,已經按捺不住,張開了獠牙。
那個叫波塞冬的家夥,一定以為自己受到了這輩子最大的侮辱。他也一定自信地以為,這是一個陷阱,一個能讓他將聯邦的神秘力量一網打儘的絕佳機會。
他a上來了。
帶著衝天的火氣,帶著碾碎一切的傲慢。
“好了,現在派對的地點,客人們都知道了。”
林遠雙手插在褲兜裡,姿態悠閒得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他巡視著這片即將成為全球焦點的戰場。
“那麼接下來,就是廣發‘邀請函’了。”
他歪了歪頭,看向一個已經被嚇到癱在控製台前的年輕技術員,那人穿著象征科研人員的白大褂,不停地發抖。
“你,對,就你,彆東張西望了。”
“給我接通一個全球公開的緊急廣播頻道,能做到嗎?”
“我要讓全世界的樂子人,都有機會欣賞到這場百年難遇的煙火大秀。”
“全……全球廣播?”
那技術員兩眼一翻,腿一軟,差點直接尿在褲子裡。
“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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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的眉毛輕輕向上挑了一下,明明是詢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不不不!能!馬上能!”
技術員像是受驚一般,連滾帶爬地撲到自己的控製台前,十根手指因為發抖,在鍵盤上敲出了殘影。
開什麼國際玩笑。
眼前這個男人連“天罰”係統的最高火控權限都能隨便玩,黑進一個全球廣播頻道,那不是跟玩掃雷一樣簡單?
隻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把跟燈塔國的正麵武裝衝突,麵向全球進行實況直播?
他難道是嫌眼下的事情還不夠大,非要往裡麵再扔一顆原子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