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入局,以我為餌!”
秦授說這話的時候,拿出了視死如歸的氣質!
他最大的理想,就是乾掉長樂縣的這些貪官汙吏。
不成功,便成仁!
“以身入局?怎麼個以身入局?”冷香梅問。
“雞公河水電站,前期已經投入了23個億。這23個億裡麵,真正用到水電站建設上的有多少?被貪汙瓜分的又有多少?
不能是一筆糊塗賬,必須得全部查清楚!所以,我想打入敵人內部,取得他們的信任,去暗中收集證據,然後把他們一鍋端了!”
冷香梅有些沒太聽懂,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先不抓人?”
“要抓!但不是我讓冷主任你抓的,是你自己發現了貪官汙吏,主動出手抓的。而我,一直是貪官汙吏那一頭的。
甚至,在該抓的時候,你還可以把我一起抓了。隻不過,在審完之後,你把我放出來就行。”
“你是要當臥底,給我提供情報?”
“是的。”
“行!”冷香梅點頭答應了。
而後,她補充道:“你就算是臥底,也得給我遵守法律。隻要你膽敢貪汙哪怕一分錢,我一樣要把你抓了,抓了不放的那種抓,讓你伏法!”
“冷主任你放心,我對錢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抓貪官!除毒瘤!”
“嗬嗬!”
冷香梅用一聲冷笑,表達了她的不信。
秦授沒有解釋。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晚上,六嬸燒烤。
秦授第一次跟楊凱喝酒,就是在這裡。
那時候,楊凱剛通過選調生考試,剛被分配到長樂縣水利局,意氣風發,誓要乾一番大事業。
兩人談天說地,誌趣相投,都想憑著自己的才華與能力,給長樂縣帶來改變。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兩個壯誌淩雲的少年,全都被磨平了棱角,泯然於眾人。
雖然兩人都沒有跟本地的婆羅門同流合汙,但也都進入了躺平的狀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凱突然對著秦授說:“秦哥,這可能是我們在長樂縣喝的最後一場酒了。”
“最後一場酒,為什麼?”秦授問。
“我覺得我還年輕,應該出去闖一闖,不能繼續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了。”
楊凱端起酒杯,跟秦授碰了一下。
在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之後,他說:“我同學搞了一家水利工程公司,叫我去他那裡當技術總監。繼續待在長樂縣,我也沒有發揮的餘地。
雖然公務員是鐵飯碗,但咱們不貪,不拿,收入真的是捉襟見肘。繼續這樣混下去,感覺人生完全沒有希望,有的隻是無力感。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看透了,我也認命了。不止長樂縣是這樣,這個狗娘養的社會,全都是這樣!
咱們改變不了,唯一能改變的,就是用真本事,而不是用貪汙受賄,讓自己多賺點兒錢,給家人更好的生活。”
楊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雖然表麵上是放下了,但秦授能夠聽出來,他心有不甘。
秦授給楊凱倒了一杯酒,他自己也倒了滿滿一杯。
“來!咱們為這個狗娘養的社會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