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公,陣亡四十二人,重傷十七。”
親衛單膝跪地回稟。
劉複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便見戲誌才疾步而來,腰間玉玨撞出清脆聲響。
“主公神勇!”
戲誌才拱手。
“方才望見黃巾軍大營火光衝天,料定必是得手。”
他忽然瞥見劉複染血的下擺,目光微頓,
“隻是這……”
“黃巾頭領趙剛被我閹了。”
劉複說得隨意,彎腰撿起地上半截染血的布條擦拭刀刃,
“這是閹它時濺的鳥兒血。”
“驅民為肉盾攻城,直接宰了它實在是便宜它了。”
刀身映出他冷冽的眉眼,在夜色中泛起森然寒光。
戲誌才瞳孔微縮,不自然的雙腿並緊了些,隨即撫掌大笑:
“妙極!此等懲戒,比取其性命更震懾人心。”
劉複忽然壓低聲音,
“而且,我還有個想法,這次閹了趙剛,他們定然不會想到我等天亮前再夜襲一次。”
“誌才覺得可行否?”
戲誌才低呼一聲,
“妙,主公,這真是英雄所見啊!”
“黃巾軍新敗後軍心必定大亂,少不了爭權奪利,營中糧草又毀了大半。
若真能趁他們今夜驚魂未定……”
戲誌才頓了下繼續道:
“九百縣兵雖疲,除去傷者有八百餘,卻可作疑兵。
各家湊出的兵也有八百餘,末將率五千後備兵屯於西北,擂鼓搖旗,讓敵軍以為我軍主力儘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倚著城牆小憩的典韋,
“至於強攻之事,有典將軍統領的私兵足矣。”
劉複摩挲著下巴沉吟片刻,那些私兵訓練良久,是應該拉出去遛遛了!
也是時候出去打場仗檢驗一下訓練成果了!
“傳我將令,讓典韋把一千私兵全部帶出。”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輕響,
“此番定要讓黃巾軍知道,惹怒我劉複的下場!”
這次帶私兵的話,可以騎馬而戰了,這兩年,除了分給各個將領心腹的馬匹之外,
劉複湊了五十匹馬,組了個騎兵小隊。
敵眾我寡的情況可不敢用這騎兵小隊去冒險。
舍不得。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就可以去碰一碰了。
黃巾軍大營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
昨夜的衝天火光仿佛還在眼前,空氣中飄散著焦糊味與血腥氣。
昨夜劉複退走後他們趙渠帥折騰了很久,畢竟好好一個人突然被閹了!
漂泊半生,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結果才開心沒幾天,被人閹了!
怎能不恨,恨欲狂啊!
直接折騰到快天亮才昏迷過去。
連帶各大統領都沒睡好——畢竟爭權奪利也是很麻煩的。
幾乎都是才入睡沒多久。
守夜的士兵靠著旗杆打盹,連遠處傳來的隱約馬蹄聲都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