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戲誌才調派的三百兵卒分成數隊,由熟悉地形的本地向導帶領,扼守住了幾條通往黑風林的主要和次要通道,設立暗哨和巡邏線。
己吾的遊騎斥候活動範圍也大大向外延伸,嚴密監視黑風林的一舉一動。
效果立竿見影。
當趙莽派出的幾支小股人馬,試圖到附近村落“打糧”時,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房屋,以及緊閉的塢堡大門和警惕的鄉勇弓箭。
偶爾有隊伍走遠了些,立刻會遭到己吾巡邏隊的迎頭痛擊,損兵折將,狼狽逃回。
糧食,成了黑風林賊寨最大的危機。原本就不多的存糧迅速消耗殆儘。
野菜、樹皮成了主食,餓得發昏的賊寇開始搶同伴的食物,爭鬥隨之展開……
疾病也開始在饑餓、疲憊、驚恐和惡劣的衛生條件下蔓延。
絕望的情緒如同濃霧,籠罩了整個黑風林。
光和七年二月廿七日,己吾縣衙。
劉複聽著各方彙總的情報,臉上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
斥候隊長詳細彙報:
“稟主公!
黑風林賊寨內訌加劇!
昨日午後,趙莽親信隊與另一夥原張出舊部因爭搶最後一點麩皮發生火並,雙方死傷數十人,趙莽雖再次彈壓下去,但其威信掃地。
寨中已是暗流洶湧,人人自危。
夜間,‘驚擾隊’再次行動,賊寇反應遲鈍,混亂不堪,甚至有賊兵因驚嚇過度,自行跳入汳水溺斃。
據觀察,賊寇已明顯消瘦萎靡,寨內死氣沉沉。”
負責封鎖的軍侯也報告:
“我軍巡邏隊於昨日在通往李家集的岔路截殺一股約三十人的劫糧賊寇,斬首二十餘,餘者潰逃。
據俘虜零星供述,寨中斷糧已三日,連趙莽本人都隻能喝稀粥度日。
賊眾怨聲載道,已有零星逃亡,被我外圍哨卡擒獲數人,皆言寨中已成人間地獄,隻求活命。”
戲誌才撚須微笑:
“主公,三策並用,其效卓著。
趙莽已成困獸,賊眾離心離德,饑疲交加。
破綻已顯,戰機將至!”
劉複猛地站起身,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敲在黑風林的位置,眼中精光爆射,聲音斬釘截鐵:
“好!‘間’已亂其心,‘擾’已疲其神,‘困’已斷其糧!此獠氣數已儘!”
“傳令!”
“全軍即刻進入戰備狀態!
李勇所部八百精銳,飽餐戰飯,檢查軍械!”
“典韋!”
“末將在!”
典韋聲如洪鐘,早已按捺不住。
“著你領私兵五百人,為全軍先鋒!
破寨之時,給我直搗中軍,務必生擒或斬殺趙莽!”
“得令!
俺定把那‘過山虎’揪出來,打成‘死貓’!”
典韋興奮地摩拳擦掌。
“王祿先生!”
“屬下在!”
“你的‘驚擾隊’今夜最後一次行動!
不必吝嗇材料,給我把動靜鬨到最大!
我要在總攻之前,徹底摧垮賊寇最後一點抵抗意誌!”
“屬下明白!定讓賊寇肝膽俱裂!”
“李勇!”
“末將在!”
“你率主力緊隨典韋之後!
一旦先鋒破開寨柵,立刻全軍壓上!
降者不殺,頑抗者格殺勿論!
務必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