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有人手中的鋤頭掉在了地上。
如同瘟疫般,放棄抵抗的情緒迅速蔓延。
越來越多的人丟掉了手中的“武器”,茫然地跪倒在地,發出壓抑的哭泣。
瘋狂的洪流,在劉複的鐵腕與精準的殺戮威懾下,終於平息。
馬元義滾倒在地呆呆地看著跪倒一片的鄉親,
又看了看城頭那個收弓而立、仿佛掌控著所有人命運的身影,
再看看地上還在燃燒但已被士兵奮力撲打的火堆,最後想起自己那戰死的兒子……
萬念俱灰的悲愴和深深的無力感徹底淹沒了他。
他渾身一軟,癱瘓在地,
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長長的哀嚎,隨後隻剩下無聲的抽泣。
李勇、趙風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刻指揮士兵:
“快!撲滅火源!將降者圈禁看管!嚴加戒備!”
隨著周倉被擒,馬元義部崩潰,彭越授首,
城內其他零星抵抗在漢軍有組織的清剿下迅速瓦解。
當劉複在典韋、黃忠等將領的簇擁下,
踏進那座象征著太平道最高權威的“天公殿”時,大殿內空無一人,
隻剩下彌漫的草藥味、尚未散儘的香火氣,以及一種人去樓空的死寂。
張角的屍體還在主臥室,一張鋪著黃綢的矮榻上,身上覆蓋著太平道的杏黃旗。
他麵容枯槁,雙目緊閉,
再沒有半分“大賢良師”呼風喚雨的神采,隻是一個耗儘心力、油儘燈枯的老人。
幾個負責照顧的巫醫和低級侍從沮喪的跪在角落。
劉複走到榻前,沉默地注視了片刻。
這個攪動天下風雲、掀起滔天巨浪的人物,最終也逃不過黃土一抔的命運。
他揮了揮手:
“收斂起來,尋棺木妥善安置。
待局勢穩定,再行處置。”
他的目光掃過空曠的大殿,最終落在那張象征著教主權威的高背座椅上。
他沒有坐上去,而是轉身,麵向殿外硝煙未散、哭喊聲依稀傳來的廣宗城。
“傳令!”
劉複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
“全城戒嚴!肅清殘敵,撲滅餘火!”
“王祿率馭鬼營,安撫民心!”
“嚴查趁亂劫掠、奸淫擄掠者,無論兵民,立斬不饒!”
一道道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漢軍士兵從殺戮者轉變為秩序維持者,開始艱難的戰後工作。
讓王祿安撫民心,這也是劉複剛發現的能力,
在知道王祿無傷收服北城牆黃巾兵的時候都驚呆了。
他發現他還是低估了裝神弄鬼對這個時代的人的作用。
特彆是對黃巾部眾的作用。
劉複走出天公殿,站在高高的台階上。
腳下是堆積的屍體和未乾的血跡,遠處是士兵的呼喝、百姓的哭聲。
“將軍,”
鄒靖快步走來,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銳利,
“城內主要區域已基本控製。
部分殘餘頑抗者依托城北幾處堅固坊市仍在抵抗,典韋將軍正率部清剿。
其中頭目周倉已經被擒獲。
馬元義煽動衝擊大營的那批老弱婦孺,在李勇、趙風部的彈壓下,
大部分已散開或被圈禁,少數死硬分子被格殺。……”
名字都有些熟悉,但現在都無所吊謂了,現在得張合於禁那個級彆的熟悉名字才會讓劉複動點念頭。
更何況一個區區馬元義同名,一個曆史上可能都不存在的虛構人物同名……
劉複點點頭,
目光掃過下方廣場上被集中看押、黑壓壓一片垂頭喪氣的黃巾俘虜,
人數之多,遠超他之前的預估,僅眼前就足有數萬之眾。
這不僅僅是俘虜,
更是數萬張嗷嗷待哺的嘴,
是數萬個被戰亂摧毀的家庭,是冀州大地動亂後的縮影。
如何安置他們,遠比攻克城池更難。
直到天亮城池才基本上平定。劉複召集眾將,
“嚴令各部,”
劉複的聲音沉穩而清晰,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
“第一,嚴明軍紀!
重申‘三殺令’:殺降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