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靠海,鹽梟勢力曾被程昱血腥鎮壓,
但仍有漏網之魚或新崛起的亡命之徒,
依附於一些背景複雜、善於偽裝的地方小吏,如某鹽場小官。
黃縣原縣長已被拿下,現在代理縣長李叁,
便是這樣一個黑白通吃的角色,暗中控製著幾處隱蔽的私鹽灶。
劉複原先清理的時候根本不在意誰任縣長誰任太守,隻等著劉宏死後大清算。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早就被劉複的人監控著。
洛陽大亂、劉複清洗官員的消息傳來,李叁非但不懼,
反而嗅到了“機遇”。
“哈哈!天助我也!
劉複老賊自顧不暇,正是咱們發財的好時候!”
李叁召集殘餘鹽梟和手下亡命徒,在私密鹽場狂飲,也就是劉複不在,不然非得閹了它!
劉複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它竟然喊他老賊!
大概是他所見高官儘是老頭的緣故。
“把庫存的鹽全搬出來!
加價三倍!不,五倍!賣給那些嚇破膽的豪商!
再派人去搶官倉!燒了那些礙眼的緝私營哨卡!”
他們以為混亂就是階梯,趁著權力真空,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掠奪和破壞。
鹽場火光衝天,官倉被劫,無辜鹽工被驅趕毆打,甚至被當作人質。
然而,他們低估了劉複對青州基層的控製力和程昱編織的嚴密網絡,
更低估了鹽工心中積壓的怒火。
當一小隊騎兵在熟悉地形的本地向導帶領下,
如神兵天降般突襲私鹽場時,李叁等人還在醉醺醺地分贓。
“官兵來了!”
鹽梟們驚恐四散。
“跟他們拚了!”
李叁試圖頑抗。
但讓他絕望的是,那些平日被他視為螻蟻、隨意打罵的鹽工,
在官兵到來的瞬間,眼中爆發出刻骨的仇恨!
一個被鞭笞得遍體鱗傷的老鹽工,猛地抄起熬鹽的鐵釺,嘶吼著撲向李叁:
“狗賊!還我兒子命來!”
其他鹽工也紛紛拿起工具,紅著眼加入了戰團!
“殺啊!報仇!”
“殺光這些吸血的畜生!”
鹽工的怒火與官兵的利刃交織,
殘餘鹽梟的末日狂歡,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屠宰場。
李叁被憤怒的鹽工活活打死,屍體被扔進了沸騰的鹽鍋。
並非所有殘餘豪強都選擇反抗。
平原郡一些中小豪族,在經曆了劉複前幾輪鐵腕清洗後,
早已嚇破了膽,深刻理解了“順昌逆亡”的含義。
高唐縣豪族陳氏便是典型。
當郡兵持州牧府令牌,前來緝拿與舊勢力縣令勾結的陳氏家主時,陳家大門洞開。
家主陳貴身著素服,率全族老幼跪於門前,
雙手奉上族譜、田契、私兵名冊,以及一箱金銀。
雖然他手中的私兵名冊早已失去了意義。
“罪民陳貴,恭迎天使。
陳氏過往,多有罪愆,蒙州牧寬仁,苟活至今。
今聞州牧鈞令,不敢有違。
所有產業、部曲、罪證,儘數在此,任憑處置。
唯求州牧開恩,留我闔族老小性命,
願舉族遷入州府指定屯田區,世代為牧守良民,絕無二心!”
陳珪叩首,聲音顫抖卻清晰,姿態卑微至極。
帶隊軍官驗看無誤,冷冷道:
“算你識相。
州牧有令,凡主動配合,獻產歸農者,可保性命,編戶屯田。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