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大營籠罩在愁雲慘霧之中。
虎牢關下那場由袁紹狂怒催生的慘敗,
丟下了數萬具屍體和破碎的軍械,更丟儘了聯軍的顏麵與士氣。
袁紹將自己關在帥帳內,拒絕見任何人,
隻有壓抑不住的悲泣和砸碎器物的聲響不時傳出,
曾經的盟主,如今隻剩下一個被仇恨與絕望啃噬殆儘的空殼。
營中彌漫著失敗的氣息和兔死狐悲的恐懼,
各諸侯忙於收攏殘兵,清點損失,互相之間的猜忌與怨懟如同瘟疫般滋生。
就在這人心惶惶、士氣低落到穀底的時刻,
虎牢關那巨大的關門,再一次在震天的戰鼓聲中,轟然洞開!
一騎如火,當先飛出!
赤兔馬如烈焰流星,四蹄騰空,踏碎煙塵!馬上一將,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弓箭隨身,手持方天畫戟!正是“飛將”呂布,呂奉先。
他單人獨騎,竟直衝到聯軍大營轅門之前,勒住赤兔。
那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穿雲裂石般的嘶鳴,聲震四野!
呂布橫戟立馬,目光如電,
掃過營前一片狼藉、士氣萎靡的聯軍士卒,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狂傲笑容。
“關東鼠輩!可識得九原呂布否?!”
聲如洪鐘,帶著金屬般的震顫,清晰地傳入每一個聯軍士兵的耳中,
“爾等所謂聯軍,烏合之眾!
前日華雄小挫,便妄稱英雄?
昨日虎牢關下,五萬螻蟻,不堪一擊!
袁紹老兒,縮頭如龜!
還有何人敢出營,與吾一戰?”
他手中方天畫戟猛地指向聯軍大營,戟尖寒光四射,殺氣衝天!
“今日,吾奉先便在此!
爾等鼠輩,有一個算一個,儘可來戰!
若能勝吾手中戟,吾自當退兵!若不敢應戰……”
呂布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
“便趁早滾回老家,莫在此地丟人現眼!哈哈哈哈!”
囂張!狂妄!霸道絕倫!
一人一騎,戟指萬軍!視關東群雄如無物!
這極致的羞辱,如同滾油潑在聯軍將士的心頭!
然而,看著呂布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威勢,
感受著赤兔馬散發出的狂暴氣息,再想起前日虎牢關下那如同噩夢般的潰敗,
許多人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握兵器的手都在發抖。
連營牆上巡邏的士兵,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袁紹帳內毫無動靜。
袁術營中一片死寂。
曹操眉頭緊鎖,手按劍柄,身後夏侯惇、夏侯淵目眥欲裂,卻被他死死按住。
諸侯們或憤怒,或恐懼,或羞慚,竟無一人敢下令出戰!
呂布見狀,笑聲更加猖狂,充滿了輕蔑:
“果然一群無膽鼠輩!偌大聯軍,竟無一人是男兒?可笑!可悲!”
就在這聯軍顏麵掃地、士氣即將徹底崩潰的邊緣!
青州軍營轅門,轟然打開!
沒有戰鼓喧囂,沒有呐喊助威,隻有沉重的腳步聲和鐵甲摩擦的鏗鏘之音,如同悶雷碾過大地!
當先一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圓,如同半截鐵塔!正是典韋!
他身披特製重甲,手持兩柄門板般的短柄大鐵戟,每一步踏出,地麵仿佛都在輕顫。
他麵容粗獷,豹頭環眼,虯髯戟張,渾身散發著如同洪荒凶獸般的暴戾煞氣!
他大步流星走出營門,目標直指呂布,甕聲吼道:
“賊子!休得猖狂!吃你典韋爺爺一戟!”
緊隨典韋之後,一匹神駿白馬如電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