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那些世家塢堡裡的糧食、布帛、財寶……能拿多少……拿多少！
但……但城必須守住！”
“主公！不可啊！”
沮授和田豐跪倒在地，聲淚俱下，試圖做最後的勸阻。
他們深知，這一步踏出，袁紹就不再是那個曾經號令關東的盟主，而是與黑山賊同流合汙的強盜！
袁氏百年門楣，將徹底蒙上無法洗刷的汙穢！
“滾！”
袁紹猛地抓起枕邊的一個藥碗，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濺！
他狀若瘋虎，指著門口，
“誰再敢……再敢阻攔……以……以通敵論處！斬！”
此時的袁紹，精神狀態明顯不對，處於崩潰邊緣，相當於一個小號神經病。
已經顧不得其它了，如果在袁紹身體正常的時候，他怕是寧願自殺都不會做這種決定。
但現在的袁紹腦子都有些不清晰了，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守住城池，擋住公孫瓚。”
冰冷的殺意和徹底的瘋狂，讓沮授和田豐渾身冰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們看著逢紀眼中閃過的得逞與狠戾，看著袁紹那扭曲而絕望的臉，心如死灰。
巨鹿楊氏，累世經學傳家，門生故吏遍及州郡。
其塢堡高牆深壘，莊丁眾多，在亂世中本是一方安寧的象征。
家主楊弘，乃當世名士，素以清流自居，雖身處袁紹治下，
但對袁紹勾連呂布、勾結黑山的行為早已不滿，隻是礙於袁氏威名和亂世自保，才虛與委蛇。
這一夜，楊氏塢堡的寧靜被徹底打破。
堡外，火把如龍！
一麵是打著袁軍旗號、由逢紀親信將領率領的數百“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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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麵是於毒、眭固麾下數千如狼似虎、眼中閃爍著貪婪凶光的黑山賊！
兩支隊伍涇渭分明，卻又因共同的掠奪目標而暫時“合作”。
“楊公！開門！
奉袁公之命，特來……‘征借’糧草以禦敵寇！速開堡門！”
袁軍將領在堡門外高聲喊話，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堡牆上，楊弘須發皆白，一身儒袍，氣得渾身發抖：
“無恥！袁本初！四世三公，竟行此盜匪之事！
爾等假借軍需之名，實為劫掠！
我楊氏塢堡，自有家兵守護，糧草乃族人生計所係，豈容爾等強取豪奪！
速速退去！”
“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罰酒！”
於毒在陣前早已按捺不住，獰笑一聲，抽出腰間環首大刀，
“弟兄們！袁公說了，堡裡的東西，誰搶到歸誰！給老子殺進去！搶糧！搶錢！搶娘們兒！”
“殺啊——！”
“搶光他們！”
黑山賊爆發出震天的嚎叫，如同決堤的洪水，在袁軍將領“象征性”的“勸阻”聲中，瘋狂地撲向塢堡！
“放箭！守住！”
楊弘悲憤交加，厲聲下令。
堡牆上箭如雨下，莊丁們依托牆垛拚死抵抗。
然而，楊氏的莊丁如何能抵擋數千悍匪的亡命衝擊？
更彆提還有袁軍在一旁冷眼旁觀。
很快，簡陋的寨門在巨木的撞擊下轟然倒塌！
“殺進去！”
黑山賊如同嗅到血腥的群狼，嚎叫著湧入塢堡。
逢火便燒，見人便砍！
慘叫聲、哭喊聲、狂笑聲瞬間響徹夜空！
富麗堂皇的廳堂被砸得稀爛，珍貴的典籍被撕碎踐踏，
來不及逃走的仆役婢女被肆意淩辱、殺害。
糧食倉廩被打開，白花花的米糧被哄搶一空，金銀珠寶被塞滿賊寇的褡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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