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風度翩翩、名滿潁川的鐘氏麒麟兒鐘毓,竟然以如此淒慘、如此卑賤的姿態,
如同一條瀕死的野狗般倒在了自家門前!
這巨大的反差,比任何檄文和宣傳都更有力量!
它無聲地訴說著冀州煉獄的恐怖,訴說著世家子弟在亂兵刀鋒下的脆弱,
更訴說著一個冰冷的事實——離開了魏王治下的秩序,
縱是百年世家,也如同無根浮萍,隨時可能被碾為齏粉!
“快!抬進去!請醫官!快啊!”
鐘繇嘶吼著,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鐘毓被七手八腳地抬進了鐘府。
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無數道震驚、好奇、憐憫、甚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目光。
但“鐘毓乞歸”的消息,卻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席卷了整個潁川,
並隨著驛道和商旅,飛速向兗州、青州、徐州乃至劉複治下的所有核心區域擴散。
鐘毓歸家的慘狀,以及隨後陸續如同乞丐般湧入劉複治下各州郡的、數量龐大的逃亡世家子弟及其家眷,
在魏王統治的核心區域,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席卷社會各階層的巨大衝擊波和輿論風暴。
潁川鐘氏、陳留衛氏、汝南袁氏旁支……
這些顯赫姓氏子弟的悲慘遭遇,讓所有留在劉複治下、或分支未走的世家大族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冀州的慘劇證明,在失去強權秩序庇護的亂世,所謂的百年積累、詩書傳家,在絕對暴力和赤裸貪婪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劉複的新政雖然剝奪了他們的部分特權和土地,但至少提供了相對穩定的秩序和人身安全!
巨大的反差,讓許多原本對新政心懷怨懟、陽奉陰違的世家,心態發生了微妙的、甚至是顛覆性的轉變。
恐懼壓倒了不滿。
鐘繇在兒子病榻前,握著鐘毓枯瘦的手,
老淚縱橫地對前來探視的潁川其他世家家主說出了那句日後廣為流傳的話:
“新政如刀,刮骨療毒,痛則痛矣,尚存生機;
亂世如虎,擇人而噬,骨肉成泥,萬劫不複!”
這句話道出了無數劫後餘生或心有餘悸的世家心聲。
劉複的刀是有規矩的刀,雖然疼,但不至於要命,甚至逼迫他們轉型——如參與工商、鑽研技術……;
而袁紹、黑山賊、呂布、公孫瓚的刀,是毫無規矩的虎口,是要將他們連皮帶骨吞下去的!
鐘毓的狀況極其糟糕,持續的高熱、深度的營養不良、嚴重的凍傷感染以及巨大的精神創傷,讓鐘府重金延請的陽翟名醫們都束手無策,連連搖頭。
絕望之際,鐘繇猛然想起了魏王劉複這些年在境內大力推行的“官醫署”製度。
傳聞魏王本人便是醫術通神的聖手——甚至有斷肢再植的神跡流傳,他十年間不遺餘力培養的醫官,技藝遠超尋常郎中。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鐘繇動用了大量的人情和積蓄,通過郡府,緊急請來了潁川官醫署的兩位資深醫官。
這兩位醫官身著統一的青灰色棉布醫袍,臂上繡著小小的紅色星星符號——魏王規定的醫者標識,神色冷靜,步履沉穩,與鐘府內惶惶不安的氣氛格格不入。
他們無視了鐘毓身上散發的惡臭和汙穢,迅速展開檢查:
一人熟練地以三指搭脈,凝神細察;
另一人則用特製的、鑲嵌了透明水晶薄片的“窺鏡”——簡易放大鏡——仔細查看鐘毓的瞳孔、舌苔和身上多處化膿的創口,
甚至用一根細小的銀管——聽診器雛形——貼在鐘毓瘦骨嶙峋的胸口傾聽。
喜歡穿越三國,我竊取宗室身份請大家收藏:()穿越三國,我竊取宗室身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