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又帶著一絲希冀地看著郭汜,用力地點了點頭,哽咽著說不出話。
郭汜的目光掃過楊彪等人,最後又落回劉協身上,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急速盤算著得失。
放他們走?
似乎……也並非全無好處。
這群老弱病殘,路上能活幾個?
走了,反倒省心,也免得被李傕那廝利用來攻訐自己。
而且,昨夜妻子那番哭鬨和警告……李傕確實有異動!
與其讓他們死在這裡給自己惹一身腥臊,不如……
“行!”
郭汜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手一揮,聲音帶著一種施舍般的不耐煩,
“想回洛陽?祭拜祖墳?老子準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中凶光再現,
“彆給老子耍花樣!滾!趕緊滾!省得老子看著心煩!”
如同絕境中劈開一道縫隙的天光!
楊彪等人心中狂喜,幾乎要暈厥過去,麵上卻依舊悲戚,叩頭如搗蒜:
“謝將軍開恩!謝將軍開恩!”
郭汜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們,轉身帶著親兵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門,留下滿殿劫後餘生、喜極而泣卻又依舊籠罩在巨大不安中的君臣。
東歸!
這渺茫到近乎絕望的路,竟在少年天子的淚水和老臣的悲泣中,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初平六年,
十二月初三,天光未明。
長安城東的霸城門,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沉重而緩慢地開啟了一條縫隙。
沒有旌旗儀仗,沒有鼓樂喧天。
隻有一股混雜著絕望、倉皇和一絲微弱希冀的人流,悄無聲息地湧出這座巨大的囚籠。
隊伍的核心,是幾輛破舊不堪的牛車。
為首一輛,車轅斷裂處用粗麻繩勉強捆綁著,拉車的老牛瘦骨嶙峋,皮毛肮臟打結,鼻孔噴著粗重的白氣,慢騰騰地挪著步子。
車廂狹小,掛著打滿補丁的粗麻布簾子,勉強遮擋風寒。
裡麵擠著少年天子劉協和年僅十二歲的伏壽皇後。
劉協緊緊抱著一個粗布包裹,裡麵是象征性的天子印璽,小臉煞白,眼神驚恐地透過簾子縫隙望著外麵無邊無際的黑暗。
伏壽依偎在他身邊,小小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她頭上那支唯一的金鳳釵,在顛簸中微微顫動,是這絕望行程中唯一一點微弱的光澤。
緊隨其後的是公卿百官的車駕,同樣破敗不堪。
楊彪、朱儁、韓融等老臣擠在一輛稍大的牛車上,隨著車輪每一次碾過坑窪,都發出痛苦的呻吟。
更多人沒有車坐,隻能徒步。
他們穿著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官袍,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冰冷泥濘的官道上。
寒風如刀,卷起地上的塵土和雪沫,無情地抽打在他們的臉上、身上。
咳嗽聲此起彼伏,如同破舊的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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