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七年底,魏郡城外的校場上旌旗獵獵,寒風卷著細碎的雪花,打在甲士的頭盔上簌簌作響。
五千魏軍精兵列成整齊的方陣,甲胄在慘淡的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戰馬打著響鼻,噴出的白氣在風中迅速消散。
不遠處的臨時營帳內,一場簡單卻隆重的餞彆宴正接近尾聲。
劉複端起青銅酒樽,對著麵前的曹操舉了舉:
“孟德,此去潁川,責任重大。
長安城內李傕、郭汜雖已反目成仇,日日火並,但豺狼撕咬的再凶,也不會忘了盯著中原的肥肉,你這西境門戶,可得守牢了。”
帳內炭火熊熊,映得他臉色溫和,語氣卻帶著明顯的的鄭重。
曹操起身回禮,將酒樽中的烈酒一飲而儘,喉結滾動間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放下酒樽,胡須上沾了些酒漬,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王上放心!臣此去潁川,定會在許昌構築三道防線,派細作滲透關中,他們若安分守己便罷,若是敢越雷池一步,臣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正如王上所囑,若李傕、郭汜內鬥加劇,臣會暗中扶持弱勢一方,讓他們狗咬狗,把關中的元氣徹底耗乾,絕不給他們聯手東進的機會。”
劉複滿意地點頭,又給曹操滿上酒:
“西涼的馬騰、韓遂也需留意。
那二人雖名義上臣服朝廷,實則各懷異心,涼州騎兵悍勇,若與關中亂軍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我已命玄耳閣在涼州布下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及時傳訊給你。”
“魏王深謀遠慮,臣自愧不如。”
曹操由衷讚歎,再次舉杯,
“請魏王靜候佳音,臣定不負所托,為魏王守好這西境門戶!”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飲儘杯中酒,帳內的氣氛在肅殺的冬日裡多了幾分默契與暖意。
宴罷,曹操走出營帳,夏侯淵、曹仁等心腹將領早已等候在外。
“主公,兵馬已整裝待發!”
夏侯淵抱拳稟報,他身披玄甲,腰懸長刀,神色乾練。
曹操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望著列隊的五千精兵,拔出腰間佩劍直指西方:
“將士們,隨我南下潁川,保境安民!出發!”
“喏!”
五千將士齊聲呐喊,聲震原野。
曹操一馬當先,夏侯淵、曹仁緊隨其後,大軍如同一條黑色的長龍,在漫天風雪中緩緩向西移動,馬蹄踏過積雪的地麵,留下整齊而堅定的印記。
行軍途中,夏侯淵策馬來到曹操身側,壓低聲音問道:
“主公,魏王如此重視西境,甚至讓玄耳閣全力配合,莫非下一步便要西征關中?”
寒風掀起他的披風,露出甲胄下緊繃的肌肉。
曹操眯起眼睛,望著遠方被風雪籠罩的山巒,沉默片刻後才道:
“天下大勢,早已偏向魏王。如今公孫瓚,袁紹皆成階下囚,中原腹地儘歸魏國,魏王雄才大略,豈會止步於此?
西征是遲早的事,或許就在平定幽州之後。”
他拍了拍夏侯淵的肩膀,
“咱們隻需守好潁川,穩住西境,待魏王號令一出,便可順勢入關,屆時便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
夏侯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