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的賀使戰戰兢兢地來到南鄭,獻上禮物和賀表,言辭極其恭順。
曹操接待了使者,態度和藹,絕口不提入蜀之事,隻說是奉王命討伐不臣的張魯,如今張魯歸順,戰事已了,魏軍將在漢中休整雲雲,仿佛對益州毫無興趣。
這番表演,暫時麻痹了劉璋,讓他稍稍安心,覺得魏軍或許真的會止步漢中。
然而,使者前腳剛走,曹操後腳就通過玄耳閣的秘密渠道,收到了來自成都張鬆、法正的示好信號和初步計劃。
曹操大喜,對張合道:
“劉璋自毀長城,天助我也!張鬆、法正此二人,真乃益州之‘奇貨’也!”
他立刻回信,對張鬆、法正許以高官厚祿,讚賞其“棄暗投明”之舉,並完全同意其“助防”葭萌關的提議,承諾一旦計劃成功,二人便是取蜀首功之臣。
同時,曹操也提醒張合,加緊整軍備戰,一旦葭萌關門戶洞開,大軍必須能迅速湧入,不給劉璋後悔時間。
在張鬆、法正等人的暗中推動下,成都乃至整個益州,開始流言四起。
有的說魏軍其實死傷慘重,無力入蜀,讓大家放心。
有的則渲染魏軍火藥如何天崩地裂,不可抵擋,抵抗隻有死路一條。
更陰毒的是,一些針對劉璋麾下忠臣的流言開始傳播:
有的說黃權與魏軍秘密聯絡,有的說張任擁兵自重,欲效法張魯……
劉璋本就多疑,聽到這些流言,更是心神不寧。
他對黃權、張任等人的忠誠產生了懷疑,雖然並未立刻撤換,但已不如從前那般信任,發出的命令也常常前後矛盾。
東州士人劉焉父子帶入蜀的外來士人集團)與益州本土豪強之間的矛盾,也被有心人挑動起來,互相攻訐,爭權奪利。
整個益州統治集團內部,變得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玄音台的宣傳品也通過各種渠道大量流入蜀地,進一步瓦解著民心士氣。
前線,劍閣。
老將嚴顏和被派往前線協調防禦的黃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和後方的暗流湧動。
他們屢屢向成都請求增兵、加固城防、囤積糧草,但回應總是遲緩且打了折扣。
這一日,劉璋的使者又至,帶來的並非援兵糧草,而是一封充滿暗示和詢問的信,大意是聽聞軍中有些“異動”,讓黃權、嚴顏“好自為之”,“謹守臣節”。
黃權看完信,氣得渾身發抖,對嚴顏道:
“我黃權一片忠心,天地可鑒!主公竟聽信讒言,疑我至此!前線將士浴血備敵,後方卻……唉!”
他長歎一聲,悲憤不已。
嚴顏也是默然,良久道:
“公衡黃權字)息怒。主公身邊必有小人作祟。
然如今大敵當前,我等唯有儘忠職守,以死報國,方能證我清白!”
話雖如此,但主帥之間已然彌漫起一股悲涼和無奈的情緒。
防禦的效率和決心,在不自覺中受到了影響。
不過也沒幾天,在張鬆的進言之下,兩人就被分彆調走。
時機逐漸成熟。
這一日,張鬆求見劉璋,故作驚慌道:
“主公,大事不好!細作來報,漢中雖定,然張魯部將楊昂似有不甘,糾合部分潰兵氐人,蠢蠢欲動,欲騷擾我葭萌關外!
若其與關內某些心懷叵測之人勾結,恐葭萌關有失!葭萌關一失,劍閣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