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報如雪片般飛來,全是告急求援。
“將軍,右北平郡求援!三千騎寇城!”
“將軍,上穀郡三個鄉被洗劫,縣兵出戰,反中埋伏,損失百餘人!”
“報!漁陽郡發現大隊鮮卑騎兵蹤跡,疑是軻比能本部!”
副將在一旁焦急道:
“將軍,賊勢太大,各處兵力吃緊!是否向並州求援?或……或直接向開封請旨?”
高攬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並州那邊,步度根也動了,趙風將軍的壓力不比我們小。
向開封請旨是必然,但遠水難救近火。”
他猛地一拍桌案,決然道:
“傳令!收縮外圍據點兵力,固守主要城池!
各郡騎兵集中使用,由本將親自節製,尋機殲敵!
絕不能讓鮮卑人以為我大宋邊軍可欺!”
“同時,”
他轉向書記官,語氣沉重,
“立刻起草八百裡加急奏章,將此處軍情詳述,呈報陛下!
北疆之患,已非疥癬之疾,非舉國之力,難竟全功!請陛下早定大計!”
書記官奮筆疾書,很快,一封沾染著北疆風霜與將士血淚的奏報,被粘上代表最緊急軍情的染血雉羽,由最好的騎士,換馬不換人,朝著南方開封的方向,絕塵而去。
從幽州薊城到宋都開封,千裡官道之上,快馬疾馳,煙塵滾滾。
八百裡加急的信使,背負著帝國的安危,享受著最高的通行特權。
沿途驛站早已接到烽火傳訊,備好了最快的馬匹和乾糧清水。
信使每到一站,幾乎不做停留,將代表緊急軍情的翎羽標識亮出,扔下幾乎跑廢的戰馬,抓起水囊灌上幾口,便翻身躍上另一匹精神抖擻的駿馬,再次揮鞭猛衝出去。
“讓開!讓開!八百裡加急!”
嘶啞的吼聲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如同狂暴的鼓點,敲擊在官道沿途每一個人的心上。
路上的商旅、百姓紛紛驚慌避讓,望著那卷起一路煙塵、迅速遠去的背影,臉上都浮現出憂慮與猜測。
“又是北邊來的?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撥了!”
“怕不是鮮卑蠻夷又打進來了吧?”
“唉,這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消息靈通些的人士則麵色凝重,低聲交談:
“聽聞此番寇邊規模極大,非比往常。
高攬將軍鎮守北疆,竟也需八百裡加急求援……”
不安的情緒,如同初春的陰雲,隨著一道道加急軍報的南下,迅速地從邊境蔓延向帝國的腹地,最終籠罩了整個開封城。
開封城內,市井依舊繁華。
新朝定鼎不過三年,掃平了諸侯割據,結束了戰亂,輕徭薄賦,鼓勵工商,使得這座新都迅速煥發出驚人的活力。
酒肆茶樓,人聲鼎沸;
勾欄瓦舍,喧鬨非凡。
但很快,邊關緊急軍報接連入城的消息,就像一滴冷水滴入了滾油之中,瞬間炸開。
消息先是傳入各部衙署。
兵部的官員最先緊張起來,燈火通宵達旦;
戶部的官員則開始下意識地核算糧草簿冊;
就連工部,也隱約接到了清點軍器庫存的指令。
很快,消息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到市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