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鬆開手,探馬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帳內的頭人們炸開了鍋,素和骨力抽出彎刀,嘶吼道:
“拚了!我們還有兩萬騎兵,跟宋軍決一死戰!”
可更多的人麵露怯色,軻比能三萬精銳都慘敗的陰影,像巨石一樣壓在每個人心頭。
步度根沒有理會帳內的混亂,他衝出金帳,登上王庭中央的祭天台。
當他看清四周的景象時,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東方和南方的宋軍已經停止了前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包圍圈,
將他的王庭與周邊聚集的數萬部眾、數十萬頭牛羊,死死困在狼山南麓這片狹長的區域裡。
宋軍騎兵們並未發起衝鋒,隻是靜靜地坐在馬背上,手中的長矛斜指地麵,弩箭早已搭在弦上。
陽光照射在他們的鎧甲和兵器上,反射出一片令人心悸的寒光。
整個軍陣肅穆無聲,隻有戰馬的響鼻和偶爾的蹄聲,那種沉默的威壓,比千軍萬馬的嘶吼更讓人恐懼。
“是宋國皇帝陛下派來的援軍……”
步度根身旁,一位年長的頭人喃喃道。
他曾去過中原販賣皮毛,認得宋軍禁軍騎兵的甲胄樣式——那些騎兵的鎧甲邊緣都繡著紅色的祥雲紋,是隻有皇帝親衛才有的標識。
步度根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終於明白,曹操遲遲不發動總攻,就是在等劉複的援軍。
如今,宋軍不僅兵力占據絕對優勢,還切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轉頭看向西方,那裡是丁零部落的方向,可此刻,連一隻飛鳥都看不到——丁零人顯然已經選擇了觀望,甚至可能早已倒向了宋軍。
“快!讓所有能拿得起刀弓的男人都上馬!集結!準備防禦!”
步度根聲嘶力竭地大吼,聲音卻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掙紮,可他不能坐以待斃。
命令傳遍王庭,卻引發了更大的混亂。被突然包圍的鮮卑部眾驚慌失措,婦女們抱著孩子哭泣,牛羊被驚得四處奔逃,撞倒了不少帳篷。
臨時征召的牧民們倉促上馬,卻連最基本的陣型都無法維持——許多人甚至忘了帶上弓箭,隻是茫然地看著外圍的宋軍軍陣。
素和骨力騎著戰馬在人群中穿梭,揮舞著彎刀嘶吼,卻根本無法聚攏人心。
步度根站在祭天台上,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他想起十年前,自己率領部眾擊敗匈奴殘部,在狼山腳下建立王庭時的意氣風發;
想起去年秋天,他還帶著騎兵南下劫掠,從漢人邊郡搶回大量糧食和奴隸。
可如今,曾經不可一世的鮮卑鐵騎,竟連像樣的抵抗都組織不起來。
“父親……”
兒子阿古拉牽著一匹戰馬走到他麵前,少年的臉上帶著恐懼,卻強裝鎮定,
“我們……我們真的要跟漢人打嗎?”
步度根看著兒子,又望向遠處宋軍陣中那麵高高飄揚的“宋”字大旗,突然想起曹操信中的那句話:
“玉石俱焚,勿謂言之不預。”
他知道,若真的開戰,等待他和部眾的,隻會是覆滅。
對自己的實力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還沒柯比能實力強,而現在比他強的柯比能都被打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