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見馬騰搬出了皇帝,又見馬岱那副想動手又不敢的憋屈樣子,心裡更是得意,
總算是出了昨日被那瘦小漢子用律法壓人的憋屈。
但也知道不能再過分,畢竟馬騰現在還是官身。
他哼哼兩聲,不再理會馬騰父子,轉而繼續興致勃勃地看向勞役營,嘴裡還兀自點評著:
“嘿,看見那邊那個挖土的了沒?對對,就是那個一臉晦氣的,好像是叫韓遂是吧?
當年在涼州也是號人物,現在嘛,挖土也挺賣力!”
“還有那邊那幾個,對,李傕!郭汜!哈哈,你倆也有今天!
當年在長安不是很威風嗎?
聽說都被閹割了,看不出來啊!
現在一起抬石頭,真是難兄難弟啊!”
……
他旁若無人地點評著,聲音不小,引得周圍幾個看熱鬨的百姓也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馬騰和馬岱聽著張飛的話,看著營中馬超和其他昔日梟雄的慘狀,心中更是堵得難受,再無顏麵停留,隻能灰溜溜地轉身離去。
張飛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感覺渾身舒坦。
他發現,在這新朝,雖然不能隨意動武,但靠著這張嘴和“律法保護”,同樣能讓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或者身份高過自己的人吃癟,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
夕陽西下,勞役營的收工號角吹響。
張飛意猶未儘地咂咂嘴,背著手,晃悠著龐大的身軀,心滿意足地回城去了。
夕陽將開封城的街巷染上一層暖金色。
張飛晃悠著回到了自家那掛著“張氏肉鋪”幌子的店麵。
鋪子裡已經沒什麼客人,隻剩下兩個雇工在小心翼翼地打掃著衛生,清洗著砧板刀具,看到張飛回來,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動作更加麻利了幾分。
張飛心情似乎不錯,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一屁股坐在門口那條專門給他準備的寬大條凳上,拿起掛在旁邊的蒲扇胡亂扇著風。
不一會兒,關羽和劉備也先後過來了。
他們如今雖無官職,但靠著張飛這肉鋪劉備、關羽也在鋪子裡幫忙打理,算是個營生),日子本來倒也過得去,
不過自從範強張達二人狀告張飛之後,這張飛肉鋪也算出名了,生意是越來越差了,如今雇工都快雇不起了,二人也開始琢磨起其它營生來。
關羽依舊是那副威嚴沉穩的樣子,而劉備眉宇間則多了幾分看透世事的平和與偶爾閃過的落寞。
“大哥,二哥!”
張飛見到他們,立刻來了精神,蒲扇也不扇了,湊上前去,壓低了些聲音,但依舊難掩興奮地說道:
“你們猜俺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劉備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關羽丹鳳眼微眯,淡淡道:
“還能去哪兒,定是又去工地看熱鬨了。”
“嘿嘿,還是二哥懂我!”
張飛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開始橫飛,
“俺跟你們說,今天可是看了場好戲!那馬超,嘿,穿著罪衣,戴著腳鐐,跟幾個人扛那麼粗一根木頭,臉都憋紫了!
還有那韓遂、李傕、郭汜那幾個老小子,個個灰頭土臉,在那兒挖土抬石頭,嘿,那叫一個帶勁!
跟之前抓的那些鮮卑俘虜混在一塊兒,誰也分不清誰曾經是號人物!”
他描述得繪聲繪色,仿佛在說什麼精彩的戲曲。
“你們是沒看見,那工地上,塵土飛揚,號子喊得震天響!
聽說李傕郭汜是閹割過的,沒看出來,看他們乾活還挺有勁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