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和張朱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去?
意味著要踏上萬裡險途,要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直麵那個如今權勢熏天、心機深沉的劉備。
風險巨大,前途未卜。
不去?
則意味著繼續留在開封,守著這日漸衰敗的產業,在貧困和對劉備的怨恨中度過餘生。
那兩位“貴霜商人”描繪的巨額財富和揚眉吐氣的場景,如同海市蜃樓,將永遠折磨著他們。
“季玉兄……”
張朱看向劉璋,眼中充滿了渴望與掙紮,
“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難道你甘心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劉璋臉色變幻不定,內心在天人交戰。
他本性懦弱,安於現狀,但巨大的財富誘惑和積壓多年的怨氣,如同毒火般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想起了劉備離開時那看似悲痛實則決絕的眼神,想起了這些年來遭受的白眼和困頓……
終於,對財富的貪婪和對劉備的怨恨,壓倒了對未知風險的恐懼。
劉璋猛地一咬牙,臉上露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好!我們去!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好過如今這般窩窩囊囊地活著!
我們要去貴霜,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讓劉備那廝,付出代價!”
“對!拿回我們的東西!”
張朱也揮舞著拳頭,激動地附和。
看著兩人終於上鉤,阿赫曼與蘇倫相視一笑,一切儘在掌握。
“二位掌櫃果然是有膽識之人!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儘快安排出發事宜。
為了保密,也為了二位的安全,此行需對外宣稱是受我等邀請,前往貴霜考察藥材市場。”
接下來的日子,在阿赫曼與蘇倫的周密安排下,
劉璋和張朱迅速處理了在開封的一些瑣事,領取了那筆豐厚的“安家費”,將家人安頓好。
然後,在一個清晨,他們混入了一支由舊貴族暗中控製、偽裝成普通商隊的大型隊伍中,
懷著對巨額財富的憧憬和對劉備複仇的快意,踏上了西行之路。
駝鈴聲聲,車輪滾滾,載著往昔的恩怨與膨脹的欲望,
向著西域,向著貴霜,向著那座名為富樓沙的漩渦中心,緩緩而行。
西行的路途,雖然由於水泥路的修建,平穩的多,
儘管阿赫曼與蘇倫安排的商隊條件已屬上乘,
但穿越河西走廊的朔風、塔克拉瑪乾邊緣的酷熱、以及帕米爾高原那令人窒息的稀薄空氣,依舊讓他們吃儘了苦頭。
這幾年兩人在開封並不經常運動,突然間來這麼一趟,還真是渾身不適……
身體的疲憊與不適,漸漸衝淡了出發時的亢奮與複仇快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惶恐與不確定。
然而,每當他們心生悔意,阿赫曼或蘇倫便會適時出現,
用貴霜都城的繁華、波調皇帝的“公正”、以及那唾手可得的“半數產業”再次為他們打氣,
將那貪婪與怨恨的火焰重新煽動起來。
與此同時,在富樓沙,一張無形的情報網絡,正悄然捕捉著從東方傳來的細微波動。
這張網絡的核心,並非位於劉備那奢華府邸,而是在城中一處看似尋常、實則戒備森嚴的靜謐宅院中。
賈詡披著一件素色長袍,正於庭院中悠然飼喂著池中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