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拉姆!”
劉備猛地站起身,在書房內踱了兩步,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幫老匹夫!果然是他們搞的鬼!他們這是想用劉璋和張朱來搞我!”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緒,但語氣中的焦躁卻難以掩飾:
“他們來了又能如何?無非是胡言亂語,汙我清譽!
難道波調陛下會聽信他們一麵之詞?”
賈詡抬眼看了看略顯失態的劉備,緩緩道:
“玄德,豈不聞‘三人成虎,積灰銷骨’?劉、張二人,乃當年與你合夥經商之舊友,亦是中原人士。
他們若在陛下麵前,聲淚俱下,控訴你背信棄義,侵吞其產……
其情其景,由不得陛下不心生疑慮。
更何況,舊貴族在一旁推波助瀾,必然會將此事渲染得滿城風雨。
屆時,玄德你多年來在貴霜經營的‘信義’之名,恐將毀於一旦。
陛下即便不立刻處置你,心中芥蒂一生,日後……”
賈詡沒有再說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劉備豈能不懂?
波調本就因他權勢過大而心生猜忌,若再被扣上“背信棄義”的汙名,失去信任基礎,
那他在貴霜的處境將急轉直下,甚至可能有殺身之禍!
然而,短暫的驚慌之後,一股莫名的傲慢與僥幸心理占據了上風。
劉備停下腳步,重新坐回椅上,強行擠出一絲冷笑:
“文和兄未免過於擔憂了。
劉璋、張朱,不過是兩個落魄失意之人,能成什麼氣候?
我劉備行事,光明磊落,當年分家,亦是情非得已,且有契約為憑雖然他心知那契約的公正性有待商榷)。
他們縱有滿腹怨言,無憑無據,又能奈我何?
波調陛下雄才大略,豈會被此等小人蠱惑?”
他越說越覺得有理,語氣也重新變得篤定起來:
“況且,我如今掌控帝國大半西方貿易,陛下倚重正深,國庫歲入多賴於我。
陛下就算為了大局考慮,也絕不會因這二人幾句空口白話,便輕易動我!
巴赫拉姆他們,這是病急亂投醫,徒勞無功罷了!”
看著劉備那副“穩坐釣魚台”的姿態,賈詡心中暗歎。
眼前的劉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敦煌小心翼翼、對他言聽計從的漢地商人了。
數年的順風順水和極致的權勢,已經讓他有些迷失,失去了對危險應有的敏銳嗅覺。
“玄德,”
賈詡放下茶杯,目光變得銳利了幾分,語氣也加重了些,
“須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劉璋、張朱二人或許微不足道,但他們代表的,是舊貴族扳倒你的決心,也是波調陛下心中那根猜忌之刺的具象化。
他們此番前來,絕非僅僅是來‘胡言亂語’那麼簡單,
背後必然有舊貴族精心設計的圈套。
切莫因小覷對手,而招致傾覆之禍啊。”
劉備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文和兄,你的好意,備心領了。但此事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