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囚室內,劉璋和張朱對即將降臨的厄運還一無所知,依舊沉浸在無邊的悔恨與對未來的恐懼之中。
這天,囚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刺眼的光線讓習慣了黑暗的兩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幾名麵無表情的獄卒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將他們拖了出去。
“你們要乾什麼?帶我們去哪裡?”
張朱掙紮著吼道,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劉璋更是嚇得渾身癱軟,幾乎是被拖著走。
沒有人回答他們。
他們被帶出了囚禁他們的區域,穿過陰森漫長的甬道,最終被推進了一間更加堅固、更加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血腥味和腐爛氣息的牢房。
這裡是富樓沙官方監獄的重犯區,關押的都是等待處決的死囚。
沉重的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上,徹底隔絕了外界。
“完了……完了……”
劉璋癱倒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絕望地喃喃自語,
“他們……他們是要殺我們滅口了……”
張朱靠著鐵門滑坐下來,這一次,他沒有怒吼,也沒有掙紮,
隻是死死地盯著從門縫裡透進來的那一絲微弱光線,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無儘的悔恨。
“是我們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嘶啞地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種死寂的平靜,
“貪心不足……與虎謀皮……落得如此下場……怪不了彆人……”
他想起了開封城那個小小的藥鋪後院,雖然清貧,雖然有時會抱怨,但至少安穩,至少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而現在,他們在這異國他鄉,如同兩隻被遺棄的野狗,即將悄無聲息地死在黑暗的牢房裡,連屍骨都未必能回歸故土。
巨大的悔恨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兩人最後的希望和力氣也徹底帶走。
他們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等待著那最終時刻的來臨。
狡兔已死,走狗豈能獨活?
他們這把被利用完的刀,終於到了被徹底銷毀的時候。
重犯牢房的日子,是真正意義上的度日如年。
黑暗、潮濕、汙穢,以及空氣中永遠彌漫不散的血腥與絕望氣息,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劉璋和張朱的神經。
每日送來的食物比之前更加不堪,僅僅是維持他們不死的一點發黴的豆餅和渾濁的泥水。
最初的絕望過後,一種強烈的不甘和垂死掙紮的欲望,又讓他們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火焰。
“放我們出去!我們要見陛下!我們要見波調皇帝!”
張朱扒著冰冷的鐵柵欄,用儘全身力氣向著甬道外嘶吼,
聲音在空曠的監獄裡回蕩,卻隻引來遠處其他囚犯麻木的張望和獄卒不耐煩的嗬斥。
巴赫拉姆它們找人教授的那點貴霜本地語言,終於在這裡有了用途!
“我們是冤枉的!是巴赫拉姆他們指使我們的!
陛下!陛下明察啊!”
劉璋也鼓起殘存的勇氣,跟著哭喊,聲音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