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喪屍,也不是那個校花女孩。
是三個人。兩個男人拿著簡陋的武器——一根綁著菜刀的棍子,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警惕地守在巷口。還有一個女人,蹲在一個倒塌的垃圾桶旁,似乎在翻找著什麼。
幸存者。
王哲的心臟猛地一跳。遭遇其他幸存者,在這末世中未必是好事。猜忌、爭奪資源、背後捅刀子……他見過太多。
他正猶豫是否要悄悄退走,那個蹲著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向他藏身的方向。她的眼神銳利,帶著長期在危險中掙紮形成的警惕和冷漠。
“誰在那裡?”她低喝一聲,聲音沙啞。
另外兩個男人立刻緊張起來,舉起武器,對準了王哲的方向。
暴露了。
王哲深吸一口氣,緩緩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那根鋼筋長矛早就在倉庫裡遺失了。
“彆緊張,我隻是路過。”他的聲音因為受傷和緊張而有些沙啞。
那三人警惕地打量著他。王哲此刻的形象確實狼狽——滿身油汙血漬,衣服破爛,簡單包紮的傷口還在滲血,臉色蒼白。
“一個人?”拿著斧頭的男人沉聲問道,眼神在他身後掃視,確認沒有埋伏。
“嗯。”王哲點頭。
“從哪兒來的?”那個女人站起身,她約莫三十歲左右,臉上有風霜的痕跡,但眼神很鎮定。
王哲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身後的大致方向:“那邊……‘福旺多’超市附近。”
聽到“福旺多超市”幾個字,那三人臉色明顯一變,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警惕之色更濃。
“那邊……不太平。”女人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沒有再追問,而是話鋒一轉,“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王哲保持警惕。
女人看了看他包紮的左臂,又看了看他蒼白的臉色,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什麼。然後,她對著另外兩個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跟我們走吧。”女人說道,語氣不容置疑,“這裡不安全,剛才的槍聲可能把更多東西引過來。我們有個臨時落腳點。”
王哲心中警鈴大作。跟他們走?進入一個未知的、被他人控製的據點?
【遭遇幸存者小隊。選項生成:】
【A:接受邀請,跟隨前往其據點。獎勵:暫時安全,可能獲得少量物資援助。風險:未知意圖,可能被控製或剝奪資源。】
【B:拒絕邀請,自行離開。獎勵:保持獨立自主。風險:帶傷狀態下獨自生存難度極高,可能遭遇其他威脅。】
【C:發動突襲,搶奪對方物資。獎勵:可能獲得武器和補給。風險:極高概率被反殺,道德值大幅降低(若存在)。】
光幕上的選項清晰地列出了利弊。B選項幾乎是慢性自殺。C選項……他現在的狀態,對付一個都夠嗆,何況三個看起來經驗豐富的幸存者。
似乎,隻有A選項有一線生機。
他看著那個女人看似平靜卻暗含壓迫的眼神,又想起那個校花怪物離開時的話——“外麵來了些吵鬨的蒼蠅”。這些“蒼蠅”,是不是就是指這些幸存者?他們和那個怪物交過手?或者,他們根本就是被那個怪物驅趕到這裡的?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但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王哲點了點頭,聲音乾澀。
女人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看不出意味的弧度。
“跟我來。”她轉身,示意兩個男人斷後,帶著王哲走向巷子更深處。
王哲跟在她身後,保持著幾步的距離,全身肌肉緊繃,留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以及前麵帶路的女人和後麵兩個男人的任何細微動作。
腦中的係統光幕依舊懸停,生存概率在接受了A選項後,微微跳動到了52.7%。
數字提升了。
但王哲心中的寒意,卻比剛才獨自在火場中時,更加刺骨。
這些幸存者,他們的據點,是暫時的避難所,還是另一個形態的……陷阱?
那個預定了他的“校花”,此刻又在哪裡?是在清理那些“吵鬨的蒼蠅”,還是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帶著甜美的笑容,注視著她的“預定品”,一步步走向她編織好的羅網?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在這片絕望的廢墟上,活下去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而牽動那根無形絲線的,是冰冷無情的選項,和那個以殺戮為樂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