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喪屍高跟鞋的聲響徹底消失在通道外,地下室裡死一般的寂靜,終於被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打破。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硝煙,還混著那甜膩又腐臭的詭異氣味,嗆得人喉嚨發緊。
老陳第一個回過神,他喘著粗氣,斧頭仍緊緊攥在手裡,目光掃過地上變異張震的無頭屍體,又猛地轉向被砸開的牆洞,眼神銳利如刀。“走!快!”他低吼一聲,不再看地上的慘狀,一把拉起幾乎癱軟的老李頭,率先衝向洞口。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恐懼。幸存者們如夢初醒,爭先恐後地湧向那個狹窄的、透著未知黑暗的洞口。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連滾帶爬地鑽了進去;其他人也顧不上姿態,手腳並用地向內爬行,隻求離那扇破碎的鐵門遠一點。
林醫生臉色蒼白,她快速撿起地上散落的、所剩無幾的醫療物資塞進包裡,又看了一眼王哲,眼神複雜難明:“走!”
王哲沒動。他站在原地,背對著洞口,目光死死盯著門外校花喪屍離開的方向,消防斧拄在地上,勉強支撐著脫力的身體。腦中係統光幕上那行帶亂碼的文字、還有“標記”狀態,像烙印一樣灼燒著他的神經。
【生存概率:18.9%。狀態:重傷,精疲力儘。獲得臨時狀態:標記(被高優先級威脅鎖定)。解鎖隱藏信息碎片:1/?。同源信號乾擾強度:微弱。】
同源信號……協議……種子……逃脫……
這些碎片化的詞語湊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他和那個怪物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超越獵人與獵物的、更深層的連接。她的離開,絕不是仁慈。
“你還在等什麼?!”已經鑽入洞口的林醫生回頭低喝,語氣滿是焦急。
王哲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思緒和身體的劇痛——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他最後看了一眼這滿是死亡氣息的地下室,轉身彎腰,毫不猶豫地鑽入了那片黑暗。
通道比想象中更狹窄逼仄,僅能容人匍匐前進。內壁粗糙,布滿碎石和黏滑的未知汙物,蹭得皮膚生疼。身後傳來老陳催促後麵人快些的聲音,還有最後一人進入後,用雜物匆忙堵塞洞口的響動。
黑暗吞噬了一切,隻有前方隱約的爬行聲和壓抑的呼吸聲指引方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傷口,左臂的燒傷在摩擦中傳來尖銳的刺痛。王哲咬緊牙關,靠意誌力驅動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蠕動。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於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空氣也似乎流通了些。
“到頭了!小心點,外麵是條廢棄的管道維修通道!”前麵傳來老陳壓低的聲音。
一個接一個,幸存者們狼狽地從管道出口爬出,摔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王哲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靠著牆壁滑坐下去,劇烈地咳嗽著,眼前陣陣發黑。
他們所在的地方,像是大型建築的地下管道層——空間寬闊卻雜亂,縱橫交錯的巨大管道像鋼鐵巨蟒,盤踞在頭頂和四周。遠處有微弱光線從通風口之類的縫隙透入,勉強照亮了這個滿是灰塵和鏽跡的空間。
暫時安全了。
劫後餘生的十三個人(原本地下室有近二十人,之前的混亂和變異事件折損了近半)癱坐在地上,沒人說話,隻有壓抑的哭泣和沉重的喘息。氣氛低迷到了極點。
老陳提著斧頭,警惕地巡視四周,確認沒有即時威脅。林醫生則立刻檢查眾人傷勢,重點照看那個孩子和幾個在混亂中擦傷的人。她的動作依舊專業,臉色卻蒼白得很,眼神裡藏著揮之不去的驚悸。
王哲默默從係統空間取出那包僅剩的“心相印紙巾”,扯出幾張,擦拭臉頰和手臂上的汙血與腦漿。草莓的甜香混著血腥味,形成一種怪異的嗅覺體驗。
【心情值微量提升(?)。當前心情:麻木,高度警覺。隱藏信息碎片共鳴度輕微提升。】
心情值提升?隱藏信息碎片共鳴?王哲盯著那帶問號的提示,心中的疑慮更深——這包紙巾,絕對不簡單。
“我們得儘快離開這片區域。”老陳巡視回來,聲音低沉沙啞,“那個東西……她可能還在附近。而且這裡結構不安全,剛才的動靜說不定引來了彆的。”
他的話讓剛鬆懈一點的眾人再次緊張起來。
“去哪?外麵全是那些鬼東西!”一個幸存者絕望地喊道。
老陳看向林醫生和老李頭,最後目光落在王哲身上:“小子,你之前說對附近建築熟悉。這管道層,能通到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哲身上。經過剛才的變故,尤其是王哲最後指出生路、還斷後的舉動,無形中提升了他在這群幸存者中的地位,也帶來了更多期待。
王哲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回憶著係統提供的簡陋地圖,還有末世爆發初期逃亡時的零星記憶。他指著一個方向:“如果沒記錯,沿著這條主管道向東,大概一公裡左右,應該能通到一個廢棄的地鐵檢修站。那裡結構更堅固,或許有更多藏身點,還有……可能存在的物資。”
這是他根據現有信息能做出的最樂觀判斷。
【觸發環境導航任務:抵達“廢棄地鐵檢修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