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兩個字像帶著無形的力道，瞬間凍住了走廊裡一觸即發的殺機。黑甲士兵僵在原地，武器垂了下去，活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
王哲心臟還在狂跳，後背早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著從雙開門後走出來的白袍女人——看著年輕，長得清秀，戴無框眼鏡，像個埋首研究的學者，可那雙沒半點波瀾的眼睛，還有嘴角若有若無的笑，都透著深不見底的危險。
她認識“種子”，還知道他的編號！
“你是誰？”王哲聲音發啞，手裡的消防斧攥得更緊。蘇婉清像被惹毛的雌豹，擋在他前頭，對著白袍女人發出威脅的低吼。
白袍女人沒理蘇婉清的敵意，目光饒有興致地掃過蘇婉清，又在王哲手裡的VIP卡上停了一瞬，最後落回王哲臉上：“你可以叫我‘博士’，”語氣平淡得沒情緒，“或者‘觀察者’。”她晃了晃手裡的平板電腦，“我對你很感興趣，734。你的成長速度，還有你管身邊這個……‘作品’的法子，都跟初始模型不一樣。”
作品？指的是蘇婉清？王哲心裡一沉——果然是“伊甸”計劃的人！
“這裡是‘伊甸’的設施？”王哲逼著自己冷靜，想套點話。
“就是個前哨觀察站罷了。”博士說得隨意，跟聊天氣觀測點似的，“主要看機場這邊的異常能量信號，還有……清理那些不聽話的，或者想跑的‘實驗品’。”她意有所指地往窗外瞥了眼，那邊好像還飄著客機墜毀的煙。
“Cecilia呢？那個空姐喪屍，也是你們的‘作品’？那張卡是陷阱？”王哲追問。
博士嘴角的笑深了點：“Cecilia？哦，你說那個依存體啊。是意外收獲，執念這麼純又這麼有用的樣本可不多。至於卡片……”她看著王哲手裡的卡，眼神帶點玩味，“是鑰匙，也是篩選器。能拿到它、找到這兒，說明你夠格被‘觀察’。”
篩選器？這麼說，從他們遇上Cecilia開始，就已經在這個“博士”的眼皮子底下了？
“你想乾什麼？”王哲握緊斧頭，體內“種子”能量悄悄轉起來。蘇婉清好像感覺到他的戰意，身子壓得更低，隨時要撲出去。
博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搖頭：“彆緊張。要想清掉你們，剛才就不會攔著衛兵了。”她指了指還僵著的黑甲士兵，“我隻是想跟你做筆交易。”
“交易？”王哲皺起眉。
“對。”博士在平板上點了幾下，“你把自己‘種子’的進化數據，還有管這個K係列變異體的獨門法子給我。作為交換，我給你們安全的地方待，給你們需要的物資，甚至……告訴你們點‘伊甸’計劃的真相。”她拋出的條件，誘惑力十足。
安全的庇護？真相？在這末世裡，這簡直是天大的誘惑。可王哲清楚，跟老虎做交易，風險太大了。
【觸發關鍵抉擇：與“觀察者”的交易。】
【選項A：接受交易。給部分數據換暫時安全和情報。要求：有選擇地說，保住自己的價值和底牌。風險：可能暴露更多秘密，被人拿捏。】
【選項B：拒絕交易，硬闖突圍。要求：算清敵方戰力，找突破口。風險：成功率極低，跟自殺差不多。】
【選項C：虛與委蛇。假裝同意，找機會脫身或反製。要求：會演、反應快。風險：被識破了會被管得更嚴。】
王哲腦子飛快轉著——B選項是死路；A選項看著可行，可把自己的秘密交給這個神秘博士，後果誰也說不準；C選項風險也大，這博士看著精得很。
他需要時間，需要知道更多。
“我得想想。”王哲沒馬上答應，也沒拒絕。
博士好像早料到，點了點頭：“行。你們可以先在這區域休息。這兒有獨立通風、水和吃的，比外麵安全多了。”她揮了揮手，那些黑甲士兵跟收到指令似的，悄沒聲退回兩側房間，關了門。走廊裡隻剩他們幾個人。
“想好了，用房間裡的通訊器找我。”博士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哲一眼，轉身走回雙開門後，門又無聲關上了。
危機暫時沒了，可無形的壓力更重了。
王哲他們被“安排”在走廊裡的幾個空房間。房間裡跟高級酒店套房似的，設施全，還有電和乾淨的床，跟外麵的末世完全是兩個世界。
可沒人能放鬆——這舒服勁兒，更像個精致的籠子。
王哲坐在房間沙發上，眉頭鎖得緊緊的。蘇婉清安安靜靜坐在他腳邊地毯上，抱著娃娃，血紅的瞳孔時不時掃一圈，保持著最高警戒。
“那個博士，太危險了。”林醫生低聲說，“她看我們的眼神，不像看人，像看……實驗動物。”
老陳點頭：“而且她那些士兵，根本不是人！咱們得想辦法走！”
走？哪有那麼容易。外麵有能把飛機瞬間打下來的防禦係統，裡頭有那些神秘的黑甲士兵。
王哲拿出VIP卡，卡片還帶著淡淡的能量波動。這張卡把他們引到這兒，到底是福是禍？
【分析“博士”提議。建議：可有限度接受交易，拿基礎生存物資和“伊甸”外圍情報，但必須守住核心秘密（比如係統存在、種子的深層能力）。警惕她給的所有好處。】
係統的建議是謹慎合作。
就在這時，房間裡一個不起眼的揚聲器突然響了，傳出博士平淡的聲音：“734，為了表誠意，送你份‘禮物’。我想，你會需要她來更好地……‘管’你的小隊。”
話音剛落，王哲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敲。
蘇婉清瞬間站起來，爪子彈出來，擋在王哲前頭。
王哲示意她稍等，沉聲道：“進來。”
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空姐喪屍Cecilia。
她還穿著那身臟汙的藍白製服，帽子歪歪扭扭，蒼白的臉上掛著僵硬的職業笑。可她的眼神，好像比之前更空洞了，動作也更……順從。
她看著王哲，微微躬身，用那嘶啞的聲音說：“Cecilia……前、來……報、到。遵、照……博、士……指、令……此、後……將、全、權……聽、從……您、的……安、排。”
博士把Cecilia送來了？當“禮物”？
王哲看著眼前這個美貌卻受控於人的空姐喪屍，心裡沒半點高興，隻剩更深的寒意。
這份“禮物”，是幫手，還是安在他身邊的監視器？博士這麼做，到底想乾什麼？
他望著Cecilia空洞的灰白瞳孔，感覺自己像站在一個巨大漩渦的邊上——漩渦中心，是那個叫“博士”的女人，還有她背後深不見底的“伊甸”計劃。
接下這份“禮物”，跟喝毒藥解渴沒兩樣。
可不接，又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