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
博士這話像根冰刺，紮得王哲耳膜發緊。他體內那道不受控流向Cecilia的能量絲瞬間斷了，跟受驚的觸手似的猛地縮回去。他死死盯著角落Cecilia僵挺的背影，又猛地抬頭看向揚聲器——明明隻有個冰冷的金屬殼，卻像有雙眼睛正盯著他。
她看得見！一直都在監視！連能量飄移那點細微動靜都沒放過！
“什麼意思？‘饑餓’到底是什麼意思？”王哲的聲音壓著怒火，還藏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他總覺得自己身體裡的秘密，正被人一層層扒開。
揚聲器裡飄出博士的輕笑，透著股研究者見著新奇玩意兒的興奮：“字麵意思，734。普通‘種子’就隻會被動記數據、推著宿主進化。但你的不一樣——它在主動要‘養料’，想快點長。而這些變異體，這些‘作品’，對它來說跟糖似的。剛才那下能量漏出去，就是證明。它在……‘舔’她。”
舔？王哲胃裡一陣翻湧。他的“種子”把Cecilia當成養料了？
“不可能！”他下意識反駁，可心裡門兒清——博士說不定沒說錯。之前蘇婉清盯著他“種子”眼饞的樣子，還有剛才能量自己跑掉的事，都指向同一個怪事兒：他的“種子”和這些喪屍之間，要麼是共生，要麼就是……捕食。
“事實在這兒擺著。”博士的語氣又淡了下來，“對你進化興許是好事，但得攥住勁兒。食欲一旦跑了閘，不光會毀了我的實驗體，連你自己也得玩完。”這話聽著像提醒，卻讓人後背冒涼氣。
王哲沒吭聲，腦子裡飛快轉著。要是“種子”真得靠這些特殊喪屍當“飯”才能長快，那他以後的路，注定要跟更多厲害變異體撞上。而博士，顯然巴不得看這場戲，把他當成了寶貝觀察樣本。
他必須趕緊學會控住這“食欲”，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觸發核心秘密探索：“種子”的食欲】
【選項A：主動嘗試。找個能控住的環境，試著引導“種子”能量碰Cecilia，看反應、學控製。要求：得提著十二分小心，隨時能掐斷。風險：能量可能漏得更快，Cecilia也說不定出啥幺蛾子。】
【選項B：求她指導。直接問博士怎麼控“食欲”，換點實在的技術幫忙。要求：得拿東西換（要麼透消息，要麼更聽她的）。風險：會被她攥得更緊，自己的弱點也漏得更多。】
【選項C：硬壓下去。靠自己的勁兒把“種子”的活性按下去，彆跟變異體有多餘的能量接觸。要求：精神力得夠強。風險：可能耽誤自己進化，搞不好能量堵在裡頭還會反噬。】
三個選項全是坑。A是玩火，B是跟虎謀皮，C是因噎廢食。
王哲的目光掃過角落的Cecilia，又落回身邊——蘇婉清正盯著Cecilia，眼神警惕，卻又透著對他的依賴。一個是被動等著被“啃”的養料，一個是已經跟他綁緊的“守護者”。
他忽然反應過來：答案說不定在蘇婉清身上。
之前他通過契約給蘇婉清送能量，她能接住，還能漲忠誠度，能量也沒亂飄。這說明，靠契約搭起來的能量循環，或許是安全的“喂飯”方式？
而Cecilia，就是因為沒這層深契約，他的“種子”才會跟沒頭蒼蠅似的，用“舔”的方式亂碰？
“我怎麼才能控得更牢？就像對K73那樣？”王哲對著揚聲器問。他沒把話說死，既像在問怎麼控“食欲”，也像在問怎麼控Cecilia。
博士聽著倒挺滿意：“問得聰明。想控得牢，得有更穩的‘錨點’。你跟K73的契約，雖說糙，但管用。可每個‘作品’都不一樣，它們的執念、沒散乾淨的人格碎片，全是能借的‘錨點’。先懂它們，再融進它們，最後才能駕著它們走。”
懂、融、駕？
王哲琢磨著。對蘇婉清，他就是抓著她殘留的少女記憶——音樂盒、娃娃，搭了個“守護”的錨點。那Cecilia呢？她的錨點明明就是“服務乘客”那股子死心眼兒。
他看向Cecilia，心裡慢慢有了個模糊的譜。
沒再跟博士搭話，他徑直走向Cecilia。蘇婉清立馬跟上，跟條小尾巴似的。
Cecilia還麵朝牆站著，身後有動靜也沒反應。
“Cecilia。”王哲喊了聲。
Cecilia身子輕輕抖了下，慢慢轉過來，灰白的眼睛空茫茫地望著他：“有、什、麼……能、為、您……效、勞？”
王哲沒急著下命令，反倒像看藝術品似的，仔細打量她。臟製服遮不住她原本的好身材，還有混血兒特有的深輪廓——生前肯定是亮眼的姑娘。可那雙灰白的眼、沒活氣的皮膚，又明明白白透著“非人”的勁兒。
“你製服臟了。”王哲忽然開口，語氣平得像在說天氣。
Cecilia的瞳孔似乎縮了下，她低頭瞅了瞅自己沾血帶汙的製服，再抬頭時，臉上那僵笑竟有了絲極淡的……波動？跟程序卡了殼似的，沒法理解這指令。
“作、為……空、乘……儀、表……很、重、要……”她啞著嗓子答，聲音裡居然藏著點……窘迫？或者說，是執念被碰著了的反應。
“我這兒有乾淨水和布。”王哲讓林醫生把之前找到的這點清潔用品拿過來，放桌上，“你擦擦吧。我不想我的……‘專屬空乘’，看著這麼狼狽。”
“專屬空乘”幾個字，他特意咬重了點。
Cecilia直勾勾盯著水和布，又看了看王哲。僵硬的臉上，那職業假笑第一次有了明顯的、快扭在一起的掙紮——一邊是“服務乘客（保持整潔）”的死規矩，一邊又好像沒權限做這事？或者說，博士的指令跟她自己的執念，在這兒擰上了？
王哲沒催，就等著。他在看，在試，想找到能撬動她深層意識的那個“錨點”。
足足等了一分鐘，Cecilia才慢慢抬起手，動作僵得要命，拿起塊濕布。她開始擦製服上的汙痕，慢得很，還笨手笨腳的，可那股專注勁兒，倒像在做什麼神聖的事。
蘇婉清在旁邊瞅著，血紅的眼裡全是納悶和嫌棄，大概不明白王哲為啥要在這“破爛玩意兒”身上浪費時間。
王哲卻盯緊了Cecilia的動作和眼神——她一專注擦衣服，眼裡的灰白就淡了點，換成了種……近乎偏執的認真。她的核心執念，正在被勾起來。
等她把臉和手擦乾淨，製服上的臟也去了大半，再抬頭看王哲時，雖然表情還是僵的，但灰白的瞳孔裡，好像……亮了那麼一絲絲？
“謝、謝……您、的……提、醒。”她啞著說，還微微彎了下腰。
【觸發並滿足其核心執念（服務禮儀），Cecilia對宿主認同度微弱提升。能量吸附現象未再次發生。】
有用！王哲心裡鬆了口氣。雖說升得少，但至少路走對了——順著她的執念來，既能慢慢搭更深的聯係，還能暫時壓下“種子”亂吸能量的毛病。
就在這時，揚聲器又響了，博士的聲音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讚賞：“引導得好，734。你確實有天賦，看來我不用多插手了。”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沉下來：“不過，你的‘學習時間’得停一停了。我們監測到一隊不明武裝正往機場來，人不少，裝備還挺精，不知道是來乾嘛的。”
武裝車隊？王哲心裡一緊。是彆的幸存者？還是……“伊甸”的敵人？
博士的聲音透著股冰冷的興味：“看來，這場觀察要加新‘變量’了。734，準備好迎接下一場……‘測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