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ilia那句無意識的低語,像一道淬了冰的閃電,狠狠劈中了王哲的神經!
夫人也給過“鑰匙”?什麼鑰匙?是能打開信標的鑰匙,還是與信標配套的另一物件?亦或是指向某個秘密地點的關鍵?無數疑問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讓他瞬間忽略了對Cecilia的“規則引導”。
他猛地中斷能量輸送,雙手抓住Cecilia的肩膀,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急切地追問:“什麼鑰匙?夫人把鑰匙給了誰?這鑰匙是用來做什麼的?”
能量的突然中斷讓Cecilia發出一聲不滿的低嗚咽,剛剛平複了些許的眼神重新變得迷離,灰白的瞳孔裡滿是對能量的渴望。她茫然地看著王哲,似乎沒完全理解他的問題,隻是本能地重複著破碎的記憶片段:“鑰匙……金色的……小小的……像……像紐扣……夫人說……很重要……要交給……‘對的人’……”
金色的?小小的?像紐扣?對的人?
信息依舊模糊得如同霧裡看花,但王哲的心臟卻狂跳起來——他敢肯定,這“鑰匙”絕對是夫人布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甚至可能比信標更關鍵!信標是“陷阱”,是“誘餌”,那這“鑰匙”,會不會就是解開陷阱、或是啟動某個裝置的核心?
他必須挖更多信息出來!
“那個‘對的人’是誰?有什麼特征?鑰匙現在在哪裡?”王哲繼續追問,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試圖喚醒她混亂記憶裡更深層的內容。
但Cecilia似乎隻記得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她茫然地搖著頭,身體因為能量匱乏而微微顫抖,目光死死盯著王哲的手指,語氣帶著哀求:“不知道……想不起來……主人……能量……還要……一點點就好……”
看著她這副被“能量依存”牢牢束縛的模樣,王哲知道再追問下去也隻是徒勞。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深吸一口氣,重新凝聚起一絲淡金色的能量,緩緩點向她的眉心。但這一次,他的指尖不再平穩——夫人的陰影,如同一張無形的蛛網,似乎比他想象中蔓延得更遠、更深,連“鑰匙”這個從未提及的線索都冒了出來,她的計劃到底龐大到什麼地步?
【獲得關鍵線索碎片:“夫人的鑰匙”。與當前任務(信標)可能存在關聯。建議深入調查。】
必須儘快離開工業園,前往“遺落之城”!王哲在心中堅定了想法——隻有到了那裡,才能接觸到夫人計劃的更多碎片,才有可能找到“鑰匙”的下落,找到破局的關鍵!
接下來的兩天,王哲一行人以倉庫為起點,向著西北方向緩慢移動。他們避開開闊地帶,專挑廢棄廠房、斷壁殘垣作為掩護,儘量不暴露行蹤。王哲抓緊一切休息時間錘煉“種子”能量,一方麵提升能量總量,另一方麵刻意練習控製力,壓製體內蠢蠢欲動的“食欲”——他很清楚,失控的“食欲”隻會讓自己變成和變異體一樣的怪物。
蘇婉清則承擔了主要的警戒和狩獵任務。她的感官遠超常人,能提前感知到幾公裡外遊蕩的喪屍或低階變異生物,每次出擊都乾脆利落,用利爪劃破變異體的頭顱,帶回其中微弱的能量結晶——雖然這些結晶的能量遠不如“種子”純粹,但聊勝於無,偶爾也能給Cecilia當“零食”,緩解她的能量渴求。
而Cecilia,徹底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工具人”。王哲嚴格遵循“行為獎勵”機製:讓她用敏銳的聽覺偵查前方路徑是否有危險,讓她搬運背包裡的物資,甚至允許她整理臨時休息點的雜物——利用她殘存的“服務”執念,強化她對“任務”的認知。每次完成任務後,王哲都會給予她微量的“種子”能量作為獎勵,不多不少,剛好能緩解她的渴望,卻又不會讓“能量依存”度上升。
Cecilia對此甘之如飴。她似乎逐漸適應了這種新的“生存規則”,對王哲的指令執行得越來越順暢,從最初的僵硬遲緩,到後來能提前預判簡單的需求。那股不受控製的狂暴再也沒有出現過,雖然“能量依存”依舊穩定在67%,但身體的協調性和意識的清晰度都在緩慢恢複。她看向王哲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純粹渴求,漸漸多了一絲依賴,甚至帶上了幾分馴服的意味,像一隻找到了主人的流浪貓。
【通過持續的行為規範與可控投喂,Cecilia服從度提升至71%。“能量依存”穩定性大幅增強。對宿主“規則”認同度持續增加。】
蘇婉清雖然依舊看Cecilia不順眼,經常在她靠近王哲時,用血紅的瞳孔“恐嚇”她,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威脅聲,但在王哲的明確約束下,倒也沒真的動手。隻是她黏著王哲的時間越來越長,無論是休息還是移動,都要跟在他身邊半步的距離,仿佛要用這種方式,強調自己“唯一同伴”的地位。
第三天傍晚,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遺落之城”的輪廓——那是一片被荒蕪丘陵環繞的廢棄城區,高樓大廈的殘骸在暮色中如同猙獰的巨獸骨架,透著一股死寂的氣息。王哲一行人在距離城區還有幾公裡的地方停下,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公路收費站。收費站的小屋還算完整,門窗都在,正好作為今晚的落腳點。
王哲站在小屋的窗邊,望著遠處暮色中的城市輪廓,心情沉重得像壓了一塊石頭。前途未卜,身後有“烏鴉”的追兵,身邊跟著兩個身份特殊、隨時可能引來麻煩的“非人”,而“遺落之城”裡,還藏著夫人的秘密和未知的危險。
“哥哥,給。”一隻溫熱的小手突然伸到他麵前,蘇婉清遞過來一個洗得乾乾淨淨的野果——這是她下午在丘陵地帶找到的,果皮呈暗紅色,看起來有些酸澀,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世界裡,已經算是難得的新鮮食物。她的眼神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隻有對王哲的依賴。
“主……人,水。”幾乎是同時,Cecilia也端著一個破舊的搪瓷水杯走過來,杯子裡裝著燒開過的溫水——是用王哲背包裡的便攜stove燒的。她的動作還有些僵硬,水杯微微晃動,濺出幾滴水珠,但比起最初的笨拙,已經流暢了許多。她的眼神依舊複雜,有對能量的渴求,有對王哲的依賴,還有一絲被“規則”束縛下的恭順。
王哲接過水和野果,看著眼前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孩”,心中五味雜陳——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裡,他的“同伴”竟然是兩個變異體,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就在這時,他懷裡的一個老舊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是博士給他的那一個!
王哲心中一緊,立刻掏出通訊器按下接聽鍵。裡麵傳來博士那標誌性的、平淡無波的聲音,但仔細聽,能察覺到一絲微妙的變化——似乎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滿意。
“734,看來你成功擺脫了‘烏鴉’的糾纏,還保住了那個小空姐。”博士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做得不錯,比我預想的要頑強。”
王哲心中冷笑,沒有回應。他很清楚,博士肯定一直在通過某種方式監控著他的大致動向,否則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不過,你的好運氣可能要用完了。”博士話鋒一轉,語氣瞬間變得冰冷,“根據我截獲的‘烏鴉’內部通訊,他們並沒有放棄追捕你,反而加派了人手——這次派出的是‘獵犬’,而且不止一隊。另外,夫人那邊,似乎也對你的‘進度’有些……不耐煩了。”
獵犬?王哲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個兜帽人,對方的速度和反應遠超普通士兵,恐怕就是“獵犬”的一員。現在派出不止一隊,顯然是勢在必得。
“你告訴我這些,想得到什麼?”王哲冷聲問道,他不相信博士會無緣無故提供情報。
“隻是想提醒你,我們的‘交易’依然有效。”博士的聲音恢複了平淡,“你之前傳回的‘種子’能量數據,還有Cecilia的變異樣本分析,都很有價值。作為回報,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情報——進入‘遺落之城’後,小心‘本地人’。”
本地人?王哲皺起眉頭:“是指遺落之城的幸存者?”
“可以這麼說,但又不完全是。”博士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遺落之城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那裡不僅有變異生物,還有一些長期生活在輻射和病毒環境下的人類。他們沒有被感染成喪屍,反而產生了特殊的‘適應性’,身體變得更強壯,感官也更敏銳,但也更極端——他們排外,視外來者為威脅,而且……對‘伊甸’相關的一切,都充滿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