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鏡帶來的財富洪流,如同洶湧的暗河,源源不斷地注入獨龍崗,極大地緩解了王淩峰日益緊迫的資源壓力。然而,石秀等人零散的、小批量的秘密售賣方式,風險極高,效率低下,且難以形成穩定的大宗財源,更無法有效換取那些被朝廷嚴格管控的戰略物資如大批鐵料、硝石)。
王淩峰深知,小打小鬨終非長久之計。必須將這門暴利的生意規範化、規模化、隱蔽化,將其打造成一條穩固而強大的經濟命脈,一張能夠覆蓋南北、滲透各處的商業情報網絡!
“必須組建我們自己的商行!”密室中,王淩峰對朱武、石秀斬釘截鐵地說道,“一支打著合法旗號,行走於州縣之間,明裡經營百貨,暗裡專營琉璃鏡,並能為我們采購所需、打探消息的商隊!”
朱武撚須沉吟:“頭領高見!然此事非同小可。商行需有合法身份戶帖、路引),需有精通商事、熟悉各路關節的掌櫃夥計,更需有足夠武力押運護衛,還要應對沿途官府盤查、江湖險惡。稍有不慎,便是人財兩空,更可能暴露我等根基。”
石秀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哥哥放心!江湖上路子,俺老石熟!尋些可靠的老行商,許以重利,不難拉起架子。各路關卡的胥吏,無非是銀錢開道!至於護衛,可從背嵬軍舊部中挑選些機靈、懂江湖規矩的弟兄,扮作鏢師。隻是這主持大局的掌櫃……”
王淩峰微微一笑:“掌櫃之人,我已有考量。此事非石秀兄弟你莫屬!”
石秀一愣:“俺?哥哥,俺打打殺殺、探聽消息還行,這經商算賬……”
“並非要你日日撥算盤。”王淩峰道,“你需總攬全局,負責打通各路關節,處置突發事端,掌控商隊人員。具體經營賬目,可另尋一兩位可靠的老賬房。你之江湖經驗、機變膽識,正是應付沿途風波的最好人選!此外,商隊更是絕佳的情報搜集渠道,可沿途布設眼線,此亦你之所長!”
石秀聞言,豪氣頓生:“既哥哥信重,俺石秀便接了這差事!定將這商行經營得風生水起!”
計議已定,立刻執行。
王淩峰動用重金,通過朱貴的老關係,從鄆城、濟州等地,為石秀及其挑選的幾名核心骨乾辦理了近乎無懈可擊的合法戶帖與路引,商號取名“南豐行”,寓意南方豐收,低調平常。
石秀則深入市井,從過往有合作的私鹽販子、以及梁山安置的家屬中,物色了數名經驗豐富、家小在梁山、絕對可靠的老行商和賬房先生,作為班底。又從背嵬軍中挑選了二十名身手矯健、性情沉穩、略通文墨的士卒,脫去軍裝,換上便服,進行緊急商務和鏢師禮儀培訓。
王淩峰親自設計了商隊的組織結構:明麵上,“南豐行”是一家新成立的、主營南方絲綢、瓷器、香料這些常見商品可公開采購或從朱貴渠道獲得)的商號。石秀化名“石三爺”,擔任大掌櫃。暗地裡,商隊核心任務有二:一、秘密銷售玻璃鏡,換取巨額金銀;二、依清單大量采購鐵、硝、硫、糧、布等戰略物資,利用合法商隊身份掩護運回;三、沿途搜集官府、駐軍、江湖動向等情報。
玻璃鏡的運輸和交易被設計得極其隱秘。鏡體用特製軟木匣包裹,填滿絲絨,再裝入密封的木箱,混在大量普通貨物之中,標記特殊暗號。交易對象經過嚴格篩選,多為各地有實力的豪商巨賈或其心腹管家,交易地點往往選在對方宅邸或隱秘的私人會所,由石秀親自出麵,錢貨兩訖,絕不留痕。
一切準備就緒。在一個清晨,一支由三十餘人、二十匹騾馬、十餘輛大車組成的“南豐行”商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梁山泊地界,踏上了北上南下的商道。
首站,便是東京汴梁。
汴梁城的繁華,遠超想象。石秀牢記王淩峰的囑咐,低調行事。他先是租賃了一處不起眼的貨棧,正常經營絲綢瓷器,與各家商號建立聯係,摸清行情。同時,通過中間人,小心翼翼地接觸那些真正有實力、有信譽的大買家。
當第一麵一尺見方、鑲嵌銀邊、照人毫發畢現的玻璃寶鏡,在密室中呈現在一位皇商管家麵前時,那位見多識廣的老者驚得差點摔了茶杯,呼吸急促,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此……此乃何等神物?!”老者聲音發顫。
石秀從容一笑:“海外奇珍,機緣偶得。價高者得,僅此一麵。”
經過一番緊張的討價還價,這麵鏡子最終以相當於千兩黃金的天價成交!巨額的金鋌和飛錢彙票,悄無聲息地流入“南豐行”的秘庫。
首戰告捷!消息傳回獨龍崗,王淩峰和朱武長舒一口氣。
石秀信心大增,如法炮製。在東京,他又陸續出手了三麵大小不一的寶鏡,買家非富即貴,皆秘而不宣。同時,他利用所得巨款,開始大量采購王淩峰清單上的物資:上等的閩鐵、川硝,大批的糧食、布匹、藥材,通過合法商隊的名義,分批雇船運回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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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東京,商隊繼續南下,洛陽、南京應天府)、揚州、杭州……“南豐行”的旗號逐漸在沿途州縣響起。石秀展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和江湖手腕,該打點時毫不吝嗇,該強硬時寸步不讓,巧妙周旋於官府胥吏、行會首領、地方豪強之間,將商隊經營得滴水不漏。
玻璃鏡被嚴格控製出貨量和頻率,始終保持其神秘性和天價,每一次秘密交易都帶來巨額利潤。而明麵上的普通貨物貿易,也因其資金雄厚、貨真價實,漸漸做出了信譽。
更重要的是,商隊如同一張流動的情報網。鏢師背嵬軍士卒)們耳聰目明,沿途所見駐軍調動、糧草囤積、官吏言行、市井流言,皆被默默記下,通過密信定期傳回獨龍崗。石秀更在幾個重要城市,利用銀錢和美酒,悄然發展了幾個固定的眼線。
“南豐行”的商隊,如同辛勤的工蜂,穿梭於大宋的繁華血脈之中,源源不斷地將財富與情報輸送回梁山巢穴。
然而,如此大規模的商業活動,尤其是那些看似尋常、實則數量巨大的鐵、硝采購,終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這一日,商隊行至濟州府地界。石秀照例前往府衙辦理通關文牒,並給相關胥吏送上“例錢”。一切本該如常,然而,那名負責蓋章的小吏卻一反常態,拖延推諉,眼神閃爍,言語間多有試探。
“石掌櫃生意做得不小啊,南邊的絲綢,北邊的鐵料,都有涉獵?真是財源廣進啊!”小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石秀心中頓時警覺,麵上卻堆滿笑容:“混口飯吃,全靠各位大人照應。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又遞過一錠更重的銀子。
那小吏掂了掂銀子,笑容更假了:“好說,好說。不過嘛,近來上官查得緊,尤其是這鐵料往來,須得問清楚來源去向。石掌櫃不如在驛館多住兩日,容小的稟明上峰再說?”
石秀心知有異,不動聲色地應酬幾句,退出府衙。回到貨棧,他立刻吩咐手下:“收拾東西,今夜連夜出城!恐有變故!”
同時,他派出得力手下,重金收買府衙一名知情人。消息很快傳來:濟州知府似乎對“南豐行”產生了興趣,尤其是對其大量采購鐵、硝的行為起了疑心,已下令暗中監控調查!
石秀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怠慢,當夜便率商隊連夜離開濟州城,改變原定路線,繞道而行。
消息通過快馬密信,迅速傳回獨龍崗。
王淩峰接到急報,眼神瞬間冰冷:“濟州知府?哼,果然是聞到腥味了。看來,這‘南豐行’的太平日子,要到頭了。”
他走到地圖前,目光銳利地掃過濟州府的位置。
商業帝國的初步成功,帶來了巨大的利益,也引來了貪婪而危險的窺視。一場來自官府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
而王淩峰,已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非但沒有畏懼,反而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也好,正愁找不到機會,敲打一下這些地頭蛇。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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