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內那場精心策劃、意圖奪取財權的雷霆發難,最終以宋江一係的徹底潰敗、顏麵儘失而慘淡收場。王淩峰陣營的從容應對、嚴密布防與強硬反擊,如同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宋江與吳用的臉上,更將他們最後的僥幸與權威,擊得粉碎。
廳內人群散去,隻留下滿地狼藉的冰冷與死寂。燭火搖曳,將宋江那張因極度憤怒、羞恥與挫敗而扭曲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猙獰可怖。他僵坐在虎皮交椅上,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如同被困瀕死的野獸。
戴宗、宋清等幾個心腹垂手立於下方,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良久,宋江猛地抬起頭,赤紅的雙眼死死盯向站在一旁、麵色同樣慘白、兀自強作鎮定的吳用。那目光中,再無往日“兄弟情深”的偽飾,隻剩下赤裸裸的怨毒與遷怒!
“軍——師!”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宋江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刻骨的寒意與譏諷,“這便是你……獻上的好計策?!當眾發難?!一舉奪權?!結果呢?!結果如何?!”
他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聲音因極度的失控而變得尖厲刺耳:“非但沒能動那蔣敬分毫!反而被那王淩峰、林衝、武鬆一乾人,當著全體頭領的麵,駁得啞口無言!羞辱得體無完膚!更被其反將一軍,質疑我等動機!如今……如今我這山寨之主,還有何顏麵?!還有何威信可言?!嗯?!”
吳用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指責驚得後退半步,臉上血色儘褪,嘴唇哆嗦著,試圖辯解:“哥哥息怒!此事……此事確未料到那王淩峰竟早有防備,林衝等人態度又如此強硬……實是……”
“實是什麼?!”宋江根本不讓他說完,咆哮著打斷,一步步逼上前,手指幾乎戳到吳用鼻尖,“實是你計策不周!謀劃不力!知己而不知彼!空有‘智多星’之名,卻屢屢失算,一敗再敗!先有蔣敬掌權,後有玻璃暴利,如今這奪權之策,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將我宋江,將我等兄弟,置於何地?!”
這誅心之語,如同毒針般狠狠刺入吳用心底!他將畢生才智、所有野心都寄托在宋江的“招安大業”上,如今竟被全盤否定!一股混合著委屈、憤怒與寒心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他也豁出去了,聲音不由得提高,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與反詰:“哥哥!此言未免有失公允!當初此計,亦是哥哥首肯!豈能全怪小弟?那王淩峰勢大,羽翼已豐,錢糧、人心、武力皆在其手,林衝、武鬆等皆為其死忠!縱有良策,亦難施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哥哥!”
“巧婦?無米之炊?”宋江氣得渾身發抖,獰笑起來,“好!好一個‘智多星’!事到臨頭,反倒推卸起責任來了!若非你當初力主招安,步步緊逼,何至於與那王淩峰勢同水火?若非你算計不足,何至於讓其坐大到今日地步?如今倒嫌我宋江無能,給你的‘米’不夠了?!”
這話已是毫不掩飾地將戰略失誤的責任完全推給了吳用,甚至暗指其無能!
吳用聞言,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心中一片冰涼。他萬沒想到,宋江竟在失敗後如此翻臉無情,將一切過錯都歸咎於自己!往日那些“如魚得水”、“肝膽相照”的虛偽言辭,此刻顯得如此可笑!
他慘笑一聲,羽扇墜地,聲音帶著一絲淒惶與絕望:“哥哥既如此說,小弟……小弟無話可說!隻是哥哥莫忘了,招安之策,乃你我共同之誌!如今遇挫,正當同心協力,共渡難關,豈可互相怨懟,自亂陣腳?!”
“同心協力?共渡難關?”宋江嗤笑,語氣充滿了厭棄與不屑,“如何協力?如何渡難?就憑你這些一敗塗地的計策嗎?!我宋江真是瞎了眼,竟將前程寄托於你!”
這最後一句,徹底撕破了兩人之間最後一點溫情脈脈的麵紗!
吳用渾身一顫,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了,隻剩下無儘的灰暗與冰冷。他不再爭辯,隻是深深地看了宋江一眼,那眼神複雜無比,有失望,有怨恨,更有一種心死的漠然。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羽扇,輕輕拂去灰塵,不再發一言,轉身,步履有些踉蹌地朝著廳外走去,背影蕭索而淒涼。
戴宗、宋清等人看得心驚肉跳,想勸又不敢勸。
“滾!都給我滾出去!”宋江對著吳用的背影,如同發泄般怒吼一聲,隨即猛地一腳踹翻了身旁的茶幾,杯盞碎裂聲刺耳無比。
戴宗等人如蒙大赦,慌忙行禮,逃也似的退出了聚義廳。
空蕩蕩的大廳內,隻剩下宋江一人,粗重的喘息聲久久不息。失敗的恥辱、對王淩峰的嫉恨、對前途的絕望、以及與吳用驟然破裂的關係,如同無數毒蛇,瘋狂地噬咬著他的心臟。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瘋狂地劈砍著桌椅、燈架,發出歇斯底裡的咆哮!
“王淩峰!蔣敬!我宋江與爾等誓不兩立!不殺爾等,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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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無能的狂怒,除了發泄,毫無意義。權力的天平,早已無可挽回地傾斜了。
與此同時,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居所的吳用,緊閉房門,遣退所有下人,獨自一人坐在昏暗的燈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宋江那絕情的話語,如同魔咒般在他腦中反複回響。
“一敗再敗……計策不周……瞎了眼……”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戳刺著他的自尊與驕傲。
“嗬……嗬嗬……”他忽然發出一陣低沉而苦澀的冷笑,“宋江啊宋江……事成之時,便是兄弟;事敗之後,便是棄子……好一個‘及時雨’!好一個‘仁義君子’!”
巨大的失望與怨恨,在他心中瘋狂滋長。他開始重新審視一切,審視宋江的為人,審視招安的前景,審視自己的未來。
“或許……我吳用,是該為自己……另謀一條生路了……”一個冰冷而陌生的念頭,首次如此清晰地從他心底浮現。
這場發生在聚義廳陰影下的激烈爭吵,雖極度隱秘,卻未能逃過王淩峰布下的“夜梟”之眼。很快,便有潛伏在聚義廳附近的心腹嘍囉,將宋江與吳用爆發激烈衝突、吳用憤然離去、宋江獨自發狂的消息,密報給了蔣敬。
蔣敬聞訊,心中大喜,立刻前往獨龍崗王淩峰處稟報。
“……頭領,據密報,宋江於聚義廳內雷霆震怒,竟將此番失利儘數歸咎於吳用,言辭極儘羞辱斥責!吳用憤然離去,二人關係恐已破裂!”蔣敬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王淩峰與朱武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
“哦?竟有此事?”王淩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宋江黔驢技窮,竟行此遷怒於人之舉,實乃自毀長城!吳用此人,雖智計陰毒,然心高氣傲,宋江如此折辱,其心必生異誌!”
朱武搖扇笑道:“恭喜頭領!敵人內部不和,自生嫌隙,此乃天賜良機!宋江失卻吳用謀劃,如同斷去一臂,日後更難興風作浪。而我等,或可……靜觀其變,甚至……伺機而動。”
王淩峰頷首:“軍師所言極是。蔣敬兄弟,此事你立下大功!繼續嚴密監視聚義廳動向,尤其是宋江與吳用二人之關係變化,一有異動,立刻來報!”
“是!頭領!”蔣敬領命,欣然離去。
書房內,王淩峰心情大好。宋江集團的內部分裂,無疑為其最終的勝利,掃清了一個巨大的障礙。
“宋江自斷臂膀,吳用心生怨懟……好,很好!”王淩峰望向窗外聚義廳的方向,目光深邃,“這梁山泊的天,是徹底要變了。”
權力的遊戲,從來殘酷。昔日的“主仆”情深,在慘痛的失敗與利益的衝擊下,終於露出了脆弱的本質,裂開了無法彌補的縫隙。宋江集團的根基,從內部開始,悄然崩塌。而王淩峰的勝局,則因此增添了又一重堅實的砝碼。梁山的未來,在這場無聲的內訌後,變得更加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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