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的五萬大軍在梁山北麓紮下連營,已是第七日。營盤連綿,刁鬥森嚴,卻始終按兵不動。這位將門之後並非怯戰,而是在耐心地編織著他的獵網。大批斥候被撒出去,如同梳子般細細梳理著梁山外圍的地形;隨軍的工匠日夜趕製著攻城器械——樓車、雲梯、衝車;更關鍵的是,從附近州府征調、以及隨軍而來的大小戰船近百艘,正在一處隱蔽的河灣進行最後的整編和操練。呼延灼深知,欲破梁山,必先破其水軍,掌控八百裡水泊,否則陸上攻勢便是無根之木。
這一日,天色陰沉,湖麵上刮著不小的東南風,浪頭翻湧。呼延灼在中軍大帳聽完水軍統領的稟報,言船隻已備齊,士卒操練嫻熟,可堪一戰。他走到帳外,望向南方那片煙波浩渺的水域,目光沉靜中透著一絲決絕。梁山賊寇水戰厲害,他早有耳聞,索超輕敵冒進的教訓猶在眼前。但他對自己的水軍亦有信心,這些征調來的船隻雖非頂尖,但數量占優,士卒亦是熟悉水性的官兵。他不能無限期地等下去,朝廷催促進兵的文書一日緊過一日。
“傳令水軍統領韓韜!”呼延灼沉聲道,“今日巳時,趁風勢,率本部戰船五十艘,輔兵船三十艘,共計八十艘,兵卒五千,出擊梁山泊!首要目標,攻占其金沙灘水寨,肅清湖麵敵船!若遇敵主力,務求全殲,揚我天兵之威!”
“得令!”傳令兵飛奔而去。
巳時整,戰鼓擂響。八十艘大小戰船,揚起風帆,借著東南風,如同離弦之箭般駛出河灣,浩浩蕩蕩殺向梁山泊深處。船頭上,“韓”字將旗迎風獵獵作響,官兵們刀出鞘,箭上弦,殺氣騰騰。他們得到的指令是:梁山賊寇水軍雖悍,但船少器陋,隻要結陣而進,必可一舉擊破!
與此同時,梁山金沙灘水寨最高的了望塔上,阮小二放下手中的千裡眼,嘴角咧開一抹殘酷的笑意。他轉身對身旁的阮小五和阮小七道:“魚兒咬鉤了!官軍船隊,八十艘上下,正朝咱這撲來!看旗號,是個姓韓的統領。”
阮小七興奮地摩拳擦掌:“才八十艘?不夠俺們塞牙縫的!二哥,按王頭領的計策,俺帶快船隊先去撩撥一下,裝裝孫子?”
阮小二沉穩地點點頭:“嗯!小七,你帶二十條‘浪裡鑽’,迎上去,打幾輪火箭就撤,裝出不敵的樣子,把他們往‘鬼見愁’礁石區引!小五,你帶主力艨艟艦,埋伏在蘆葦蕩裡,聽我號令!各船的火藥箭、震天雷都檢查好了,等官軍進了包圍圈,給我往死裡打!”
“得令!”阮小五、阮小七齊聲應諾,迅速行動起來。
很快,梁山水寨寨門打開,阮小七率領二十餘條輕捷的快船,如同群魚出水,迎著官軍船隊的方向駛去。雙方在湖心水域遭遇。官軍見梁山船少,且多是小型快船,氣勢更盛,鼓噪著壓了上來。阮小七指揮船隊並不接舷近戰,隻是利用快船靈活的優勢,在遠處遊弋,射出一陣陣稀稀拉拉的火藥箭。這些箭矢威力看似不大,落在官船船帆或船舷上,燃起一些小火花,很快就被官兵撲滅,更增添了官軍的輕敵之心。
“賊寇技止此耳!全軍壓上,擒拿賊首阮小七!”韓韜在旗艦上看得分明,心中大定,下令全軍突擊,務必吃掉這支膽大包天的梁山小船隊。
阮小七見官軍上鉤,呼哨一聲,快船隊掉頭便“逃”,方向正是那片暗礁密布、水道複雜的“鬼見愁”水域。官軍求勝心切,加之風順流急,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
一進入“鬼見愁”,官軍立刻感到不妙。水道陡然變窄,水下暗礁叢生,大船轉動不靈,不時傳來船底刮擦礁石的刺耳聲響。而梁山的快船卻如履平地,在礁石間穿梭自如。更要命的是,風向在這裡變得紊亂起來。
就在官軍船隊陣型開始混亂之際,突然聽得一聲尖銳的螺號聲從蘆葦蕩深處響起!
緊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出現了!隻見兩側茂密的蘆葦蕩中,如同鬼魅般駛出數十艘梁山艨艟戰船!船頭架設著形製奇特的弩炮和投擲器!船上的梁山士卒,個個眼神凶狠,如同盯上獵物的餓狼!
阮小二站在主艦船頭,猛地揮下手中的令旗,聲如雷霆:“放!”
霎時間,死神降臨!無數支特製的、燃燒著猛烈火焰的火藥箭,如同飛蝗般從梁山戰船上騰空而起,劃過一道道淒厲的弧線,精準地射向擠在狹窄水道中的官軍船隻!這些火藥箭並非普通火箭,箭頭後綁著的火藥筒威力更大,觸物即爆,不僅引燃船帆、桅杆,更能炸裂船板!
與此同時,一種官軍從未見過的可怕武器被投擲出來——那是黑乎乎的鐵疙瘩,帶著嗤嗤燃燒的火繩,劃著拋物線落入官船甲板或船群密集處!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響起!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鐵殼震天雷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預製破片,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收割著甲板上密集的官兵!木屑紛飛,殘肢斷臂四濺,慘叫聲頓時壓過了風浪聲!一艘艘官船被點燃、被炸穿,開始傾斜、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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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法!是妖法!”官軍徹底慌了神!他們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攻擊方式?火焰無法迅速撲滅,爆炸無處可防!船隊擠在一起,進退維穀,成了絕佳的靶子!韓韜的旗艦也被幾支火藥箭射中,帆桅起火,船身被一枚震天雷近距離爆炸炸開一個大洞,江水洶湧灌入!
“撤!快撤!”韓韜魂飛魄散,嘶聲力竭地大喊。但為時已晚。阮小七的快船隊此時也掉頭殺回,如同狼群般撕咬著試圖逃跑的官船。阮小五率領主力艨艟艦直接撞入敵陣,梁山士卒跳幫近戰,刀光閃爍,殺得落水的官兵鬼哭狼嚎。
整個“鬼見愁”水域,徹底變成了修羅場。火焰映紅了天空,濃煙遮蔽了視線,爆炸聲、喊殺聲、慘叫聲、船隻解體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湖水被鮮血染紅,漂浮著破碎的船板、屍體和掙紮的落水者。
戰鬥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八十艘官軍戰船,僅有二十餘艘僥幸逃出包圍圈,狼狽不堪地逃回本寨,其餘全部被焚毀或俘獲。五千水軍,死傷超過三千,主將韓韜身負重傷,被親兵拚死救回,但已是奄奄一息。
當敗軍逃回北岸大營,將這場如同噩夢般的慘敗稟報給呼延灼時,這位素來沉穩的統帥,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快步走出大帳,望向南方那片依舊冒著滾滾黑煙的水域,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火器……竟犀利至此?!梁山賊寇……何時有了這等手段?!”
首戰水軍,幾乎全軍覆沒。不僅掌控水泊的企圖徹底破產,更嚴重挫動了全軍的銳氣。營中將士聽聞水軍慘狀,無不色變,一股恐慌的情緒開始悄然蔓延。呼延灼意識到,他麵對的梁山,遠非尋常草寇。這場征討之戰,恐怕比他預想的,要艱難和殘酷得多。梁山水泊,第一次向世人展露了它深藏不露的獠牙,以及那令人膽寒的新式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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