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敗官軍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儘,梁山泊上下仍沉浸在勝利的狂喜與休整的忙碌之中。然而,對於掌控著梁山命脈之一——八百裡水泊的阮氏水軍而言,一場新的、同樣至關重要的戰鬥,已悄然拉開序幕。這場戰鬥的對象,不再是旌旗鮮明的朝廷舟師,而是如同附骨之疽、盤踞在水泊各處險要水道及鄰近海域的大小海盜團夥。
梁山泊大勝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早已傳遍四方。這巨大的聲威,固然震懾了許多宵小,但也引來了更多的窺伺。一些原本就在水泊邊緣活動、或是聽聞梁山富庶的海盜綹子,眼見梁山與朝廷大戰方歇,主力陸師亟待休整,便以為有機可乘。他們不敢明著攻打梁山本寨,卻頻頻劫掠往來於梁山與登、萊等港口之間的商船,甚至膽大包天者,竟在梁山泊外圍水域設卡,向漁民和過往小船收取“買路錢”!這不僅嚴重威脅了梁山日益繁榮的海上貿易線,更如同在梁山門戶上抹了一把汙泥,是對梁山威信的公然挑釁!
這一日,金沙灘水寨議事廳內,氣氛凝重。阮小二將一疊由受害商賈和漁民呈報的劫掠文書重重拍在桌上,虎目含煞:“大哥!諸位兄弟!你們都看看!‘浪裡蛟’劉洪、‘翻江蜃’張魁……這些醃臢潑才,往日見我梁山勢大,還知道收斂幾分!如今聞著點腥味,就敢欺到俺們頭上來了!劫商船,搶漁戶,還敢在咱家水麵上撒野!再不收拾,俺阮小二的名字倒過來寫!”
阮小五眉頭緊鎖,補充道:“二哥說的是。這些海盜熟悉水道,行蹤詭秘,仗著船小速度快,劫掠後便躲入蘆葦蕩或偏僻海島,清剿起來確有些麻煩。且其人數雖不多,但聚散無常,若不能一舉根除,恐成後患。”
阮小七早已按捺不住,跳起來吼道:“麻煩個鳥!俺們的船比他們快,炮比他們狠,弟兄們的水性比他們好!正愁沒處活動筋骨!大哥,你就下令吧!俺帶一隊快船,保證把這些水耗子一個個揪出來,扒皮抽筋!”
端坐主位的王淩峰,仔細聽著阮氏兄弟的彙報和請戰,麵色沉靜。他深知,水泊的安全,直接關係到玻璃、香水等珍貴貨物能否安全運出,換取山寨急需的糧食、鐵料和戰馬,是梁山經濟命脈所在。剿匪,勢在必行!這不僅是一場軍事行動,更是一次向所有潛在對手展示梁山對周邊水域絕對控製權的宣示!
“小七兄弟稍安勿躁。”王淩峰抬手示意阮小七坐下,目光銳利地掃過三阮,“這些海盜,必須剿,而且要剿得乾淨利落,永絕後患!但要講究策略,不能蠻乾。”
他走到懸掛的水泊及鄰近海域圖前,手指點向幾處標記的海盜經常出沒的區域:“這些水匪,依仗的是地利和靈活。我軍新勝,士氣正旺,裝備精良,更有火藥箭、震天雷之利,此乃天時。八百裡水泊是我主場,每一處暗礁、每一片蘆葦蕩,阮氏兄弟比他們更熟,此乃地利。商賈百姓苦海盜久矣,我軍剿匪,是為民除害,必得擁護,此乃人和!”
他轉身,下令道:“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聽令!”
“俺們在!”三阮肅然起身。
“命你三人,統帥水軍全部戰船,即日起,展開為期一月的‘靖波’行動!目標:徹底肅清梁山泊及其通往登、萊外海主要航道上的所有海盜勢力!”
“阮小二坐鎮中軍,調度全局,協調各隊,確保信息暢通,後勤無憂!”
“阮小五率主力艨艟艦隊,配備強弓硬弩及大部分火藥箭,負責清剿盤踞在主要航道、島嶼上的成股海盜,以雷霆之勢,正麵碾壓!”
“阮小七!你性子最急,這次偏要讓你用上巧勁!命你率領全部‘浪裡鑽’快船隊,化整為零,偽裝成商船或漁船,在各條次要水道、海盜可能藏匿的港灣河口巡弋,誘敵出擊,或偵查其巢穴!一旦發現敵蹤,不必硬拚,立刻發出信號,引導小五的主力艦隊合圍!同時,派出水鬼小隊,夜間潛泳,焚毀其泊岸船隻,斷其退路!”
“此戰,不僅要殲滅其有生力量,更要擒賊擒王!對那幾個惡名昭著的海盜頭目,如劉洪、張魁之流,務必活捉或擊斃,以儆效尤!對其麾下普通嘍囉,可分化瓦解,願降者,經審查後可收編入水軍雜役;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得令!”阮氏三雄轟然應諾,眼中燃燒著戰意。王淩峰的部署,既有泰山壓頂的正兵,又有奇詭莫測的詭道,正合水戰精髓。
翌日,梁山泊水寨戰鼓擂響,帆檣如林。阮小七率先帶領二十餘條輕捷的快船,揚起風帆,駛出港灣,很快消失在茫茫水泊之中。他們有的掛著商號旗幡,船內卻藏著精銳水手和兵器;有的看似破爛漁船,船上人卻目光銳利如鷹。
隨後,阮小五率領的主力艦隊,艨艟鬥艦浩浩蕩蕩,緊隨其後,如同張開巨網的獵人,向著預定海域進發。阮小二則坐鎮金沙灘,通過往來穿梭的通訊小船,掌控著整個戰局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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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波行動伊始,阮小七的“誘餌”船隊便立下奇功。一條偽裝成運絲綢的商船,在通往登州的外海水道,成功引誘“浪裡蛟”劉洪率三艘海盜船前來劫掠。當海盜們歡呼著跳幫上船,準備搶奪財物時,船艙內突然殺出數十名梁山精銳水鬼,同時,船上升起信號焰火!早已埋伏在附近的阮小五主力艦隊迅速包抄過來,火藥箭如同飛蝗般射向海盜船,瞬間燃起大火!劉洪見勢不妙,欲駕小船逃竄,被阮小七親自帶人追上,一場激烈的水中搏鬥後,劉洪被生擒活捉!其麾下海盜或死或降,一戰而潰。
另一股以“翻江蜃”張魁為首的海盜,盤踞在一處名為“鬼牙礁”的險要海島附近,易守難攻。阮小五沒有強攻,而是聽從阮小七派出的水鬼偵查回報,趁夜黑風高,派水鬼潛泳上島,摸清崗哨,然後用小艇載著火藥和油料,悄然靠近海盜泊船地,一把火將其主力船隻焚毀大半!次日黎明,阮小五艦隊趁亂發動總攻,失去船隻的海盜成了甕中之鱉,張魁在亂軍中被亂箭射死,餘眾皆降。
類似的戰鬥,在廣闊的水域上接連上演。梁山的水軍展現出極高的戰術素養和強大的戰鬥力,尤其是火藥箭的遠程打擊和震天雷的近距爆破,讓習慣了跳幫肉搏的海盜們魂飛魄散。阮氏兄弟對水情的熟悉更是讓海盜們無所遁形。
曆時二十餘日,“靖波”行動大獲全勝。共計擊潰大小海盜團夥七股,焚毀、俘獲海盜船四十餘艘,斬殺頑抗海盜頭目四人,擒獲包括劉洪在內的重要頭目三人,收編願意歸順、身世清白的海盜嘍囉三百餘人,其餘皆潰散或溺斃。
阮小二在金沙灘水寨前,舉行了公開的審判大會。罪大惡極的劉洪等頭目被當眾處決,首級懸掛示眾。被收編的海盜打散編入水軍後勤或作為外圍警戒。消息傳出,往來商船和沿岸漁民無不拍手稱快,稱頌梁山好漢為民除害。
王淩峰親臨水寨,犒賞三軍。他看著精神抖擻的水軍將士和港口內井然有序的戰船,對阮氏兄弟讚道:“此戰之後,八百裡水泊,乃至通海要道,可保數年安寧!我梁山商路暢通無阻,貿易成本必可大降!諸位兄弟功不可沒!”
阮小七嘿嘿笑著,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哥哥放心!有俺們兄弟在,管叫這水泊,變成咱梁山安穩的後院池塘!”
自此,梁山泊水泊及主要海上商路,匪患一掃而空,真正成為了梁山勢力範圍內最安全的水域。商船往來更加頻繁,貿易額持續增長,梁山的財富積累和影響力,隨著這碧波蕩漾的安全航道,不斷向更遠的地方擴散。水軍的利刃,在對外征戰之後,成功轉向對內靖安,為梁山的經濟發展,劈波斬浪,掃清了最後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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