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學院開課的朗朗書聲,為蒸蒸日上的梁山泊增添了幾分文教氣息,預示著更長遠的謀劃。而在山寨之外,另一場無聲卻影響深遠的變革,也正伴隨著初春的暖風,悄然吹向梁山周邊那一片片在苛政下艱難求生的鄉村沃野。
自大敗官軍、義釋降卒後,梁山“替天行道、隻反貪官不反百姓”的名聲,已在周邊州縣悄然傳開。以往,百姓對梁山是又怕又敬,怕的是綠林強人的刀兵,敬的是他們劫富濟貧的義舉。但如今,這種觀感正悄然發生著變化。尤其是那些領了路費、得以還鄉的降卒們,將梁山發放的、樣式奇特的“梁山通寶”帶回了家鄉,也帶回了梁山“仁義之師”的種種見聞。這小小的錢幣,成了梁山與外部世界連接的一個新奇紐帶。
這一日,獨龍崗賬房內,蔣敬正與王淩峰、朱武商議要事。桌上攤開的,不僅是賬冊,還有幾串新鑄的“梁山通寶”樣品,錢幣入手沉甸,邊緣整齊,正麵“梁山通寶”四字蒼勁有力,背麵是簡易的聚義廳圖案,雖比不上官鑄銅錢的精美,卻自有一股樸拙大氣。
“頭領,軍師,”蔣敬指著錢幣,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與謹慎,“自新錢試鑄以來,首批五千貫已入庫。除用於山寨內部賞賜、軍餉發放外,小弟思忖,如何能讓此錢真正流通起來,惠及我梁山根基所在——這周邊的黎民百姓。”
王淩峰拿起一枚銅錢,在手中掂量,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問道:“蔣敬兄弟有何具體想法?”
蔣敬顯然深思熟慮,答道:“頭領,以往我等與周邊百姓,雖有接觸,多為采買糧草、招募流民,或偶爾賑濟,關係終究鬆散。百姓懼我兵威,亦受官府宣傳影響,心存隔閡。如今,我梁山新立,欲圖長久,必得深耕根基,使周邊鄉野成為我之腹地,而非僅僅是外圍屏障。”
他頓了頓,繼續道:“小弟之意,可效仿古人‘平準均輸’之策,但加以變通。由我梁山組織商隊,定期往周邊主要村鎮開設臨時集市,專行‘以物易物’之舉。然此‘易物’,非是以貨換貨,而是以我梁山之物,如鹽、鐵農具、布匹、燈油等百姓急需之物,定價收取——‘梁山通寶’!”
朱武羽扇輕搖,眼中露出讚許之色:“妙啊!此策一石數鳥。百姓售出餘糧、土布、禽蛋等物,換得梁山幣,再用梁山幣購買我山寨之物。一來,可使我新錢流通於市,讓百姓熟悉、認可其價值。二來,我可穩定獲取糧秣布匹等物資,比強征或零星采購更穩妥。三來,價格由我定,可做到公平甚至優惠,使百姓得實惠,自然心生好感,依附於我。四來,可逐步將周邊經濟與我梁山綁定,形成互利共生之勢。”
王淩峰聞言,心中豁然開朗。這正是將經濟手段與政治目的相結合的妙棋!他當即拍板:“此議甚好!立刻著手辦理!蔣敬兄弟,此事由你全權負責!首要,選定幾個位置適中、人口較多的村鎮作為試點。其次,擬定公平的兌換價格,務必使百姓覺得有利可圖,我山寨亦不吃虧。再次,選派可靠伶俐之人組成商隊,交易時態度務必和氣,絕不可有強買強賣之事。最後,嚴密注意官府動向,初期規模不宜過大,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弟明白!”蔣敬肅然領命,“定將此事辦得穩妥,讓我梁山仁政,如春風化雨,潤澤鄉裡。”
數日後,梁山泊西北方向三十裡外,一個名為“十裡鋪”的較大集鎮外,一片空地上,悄然支起了幾頂帳篷,豎起了一麵繡著“梁”字和聚義廳圖案的旗幟。這便是梁山派出的第一支“惠民商隊”。帶隊的是蔣敬手下一位姓張的管事,為人老成持重,帶著十餘名夥計,數輛大車上滿載著雪白的海鹽、鋥亮的鐵製鋤頭鐮刀、厚實的棉布以及一些尋常的日用雜貨。
起初,集鎮上和過往的百姓看到這旗幟和陣仗,遠遠觀望,不敢靠近,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好奇。畢竟,“梁山”二字,對於尋常百姓來說,依舊帶著幾分綠林悍匪的威懾。
張管事也不著急,讓夥計們將貨物擺開,明碼標價,但標價單位不是“文”也不是“貫”,而是“梁山通寶”。一塊新鹽,標價“梁山通寶五文”;一把鋤頭,標價“梁山通寶三十文”。旁邊還立了塊木牌,詳細寫著兌換規則:一鬥新麥,可換“梁山通寶”十文;一匹土布,可換十五文;雞蛋十枚,換兩文……等等。
有膽大的農夫,挎著一籃子雞蛋,猶豫再三,走上前問道:“這位……好漢,這‘梁山通寶’,是個甚麼錢?能買鹽不?”
張管事笑容可掬,拿起一枚嶄新的銅錢遞過去:“老鄉請看,這就是梁山通寶,成色足,分量準!您這一籃雞蛋,按牌上的價,能換兩文錢。這兩文錢,現在就能在我這買一小包鹽,或者攢著,下次趕集再來買彆的。絕對公道!”
那農夫將信將疑地接過錢,仔細掂量、觀看,又對比了一下官鑄的銅錢,發現這梁山錢確實更沉些,做工也不差。他咬咬牙,用一籃雞蛋換了兩枚梁山通寶,然後立刻用這兩枚錢,買了一小包雪白的鹽。交易完成,他拿著鹽,反複看著手裡剩下的一枚錢,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這鹽的質量,比官鹽鋪子裡摻了沙土的不知好多少,價格卻差不多!而且這錢,看起來挺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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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風一樣在集市上傳開。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起初是看熱鬨,漸漸有人開始嘗試用帶來的糧食、布匹、山貨換取那種沒見過的梁山錢,然後再用錢購買自己需要的鹽、鐵器等物。他們發現,梁山的貨物質量上乘,價格公道,尤其是鹽和鐵農具,是家家戶戶的必需品,以往受儘官商盤剝,如今卻能以更合理的價格換到。而那種沉甸甸的梁山錢,拿在手裡踏實,也能隨時換到好東西。
更重要的是,梁山夥計的態度出乎意料地和氣,沒有半點強橫之氣,與如狼似虎的官差稅吏形成鮮明對比。有老者感歎:“這梁山好漢,做起買賣來,倒比官府的人講道理!”
幾次集市下來,“十裡鋪”的百姓逐漸習慣了這種交易方式。甚至有些精明的村民,開始有意多種些糧食、多織些布,就為了等到梁山商隊來時,多換些梁山幣,以便購買那些優質的鹽鐵。梁山幣,開始在一些百姓的錢袋裡沉澱下來,成為他們認可的一種“硬通貨”。
試點成功,蔣敬迅速擴大了範圍。更多的“惠民商隊”被派往不同的村鎮,交易物品種類也逐漸增加,甚至包括了一些梁山工坊生產的廉價玻璃器皿、改良的菜籽油等,深受百姓歡迎。梁山泊與周邊鄉村的經濟聯係日益緊密,一種基於公平交易、互惠互利的新型關係,正在悄然取代以往單純依靠武力威懾或偶爾施舍的舊模式。
這一日,王淩峰與朱武微服來到距離山寨不遠的一個村莊,遠遠看著梁山商隊與村民熱鬨交易的場景。看著百姓們臉上滿足的笑容,聽著他們關於“梁山錢好使”、“梁山貨實在”的議論,王淩峰心中感慨萬千。
朱武輕聲道:“頭領,蔣敬此策,潤物無聲啊。百姓得實惠,我得糧秣民心,更將這新錢推而廣之。假以時日,這方圓百裡,恐隻知有梁山通寶,不知有官鑄銅錢了。民心依附,根基乃固。”
王淩峰點點頭,目光深遠:“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小小的錢幣,流通的不僅是貨物,更是信任與希望。傳令蔣敬,穩步推進,但要時刻警惕,莫讓好事變成擾民之舉。我們的根基,就在這田間地頭,就在這尋常百姓的煙火氣裡。”
夕陽下,交易的人群漸漸散去,村民們帶著換來的貨物和剩餘的梁山幣,心滿意足地踏上歸途。那小小的銅錢,在夕陽餘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承載著一種新的秩序和希望,正一點點地,融入這片土地的血脈之中。梁山泊的根基,在經濟血脈的悄然流通中,變得更加堅實而富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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