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金亭的捷報和頭領親臨前線激勵三軍的事跡傳回梁山本寨,眾頭領和百姓歡欣鼓舞。然而,在聚義廳旁幽靜的小院裡,被軟禁已久的宋江,憑窗聽著遠處的歡呼聲,手中的茶杯卻捏得指節發白。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對悄然而入的戴宗低聲道:“朝廷大軍已至,此乃良機……我那日讓你備下的東西,可曾妥當?”這陰霾的低語,與山寨整體的昂揚氣氛格格不入,預示著暗流仍在湧動。
但此刻,梁山泊的注意力已無暇顧及這角落裡的竊竊私語。更大的風暴,正從三個方向同時襲來!前沿斥候如同走馬燈般將情報送入聚義廳:
“報——!東路偵騎急報!樞密使張叔夜親率五萬大軍,已出大名府,旌旗蔽日,輜重無數,先鋒距我斷金亭已不足百裡!”
“報——!南路‘夜梟’密信!朝廷南路三萬軍,以江南節度使為首,已自廬州誓師北上,兵鋒直指方臘聖公!”
“報——!河北田虎將軍急函!朝廷北路軍兩萬,自太原東出井陘,已入河北,意圖牽製我軍!”
三路大軍,合計十萬之眾,如同三支巨大的鐵鉗,目標明確,直指以梁山為核心的四海同盟!大戰的陰雲,徹底籠罩了八百裡水泊。
聚義廳內,燭火通明,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巨大的沙盤上,代表朝廷大軍的紅色小旗,從北、東、南三個方向,密密麻麻地指向梁山泊。王淩峰站立在沙盤前,目光如炬,掃過每一處關隘水道,身後是朱武、吳用、蔣敬、林衝、阮小二等所有核心頭領。每個人都麵色肅然,等待著最終的決斷。
“該來的,終究來了。”王淩峰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十萬大軍,三路合擊,朝廷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了。”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諸位兄弟,怕不怕?”
“怕他個鳥!”武鬆第一個吼道,“正好殺個痛快!”
“哥哥下令吧!俺們的刀槍早已饑渴難耐!”魯智深聲若洪鐘。
眾頭領群情激昂,戰意沸騰。
王淩峰重重一拍沙盤邊緣:“好!既然如此,便讓這十萬官軍,有來無回!啟動‘四方協同作戰計劃’!”
他轉向朱武和吳用:“軍師,學究!全局謀劃,臨機決斷,拜托二位!即刻根據敵情,細化作戰方略,重點在於‘誘敵深入,分而殲之’,絕不可讓三路敵軍形成合力!”
朱武羽扇輕點沙盤:“頭領放心。東路為主,南路為輔,北路為擾。我軍主力當集中應對東路張叔夜,利用地利,層層消耗,待其疲敝,尋機決戰。南路依托方臘兄弟長江天險,北路借重田虎兄弟騎兵機動,隻要兩翼穩住,我梁山便可專心對付正麵之敵!”
吳用補充道:“已傳書方臘、田虎、王慶,令其依約行事。同時,‘夜梟’小組精銳已分批潛入三路官軍大營,密切監視其動向,尤其是糧草囤積地和主帥行蹤!”
“林衝兄弟!”王淩峰目光投向林衝。
“末將在!”林衝踏前一步。
“命你總領山前馬步軍,依托斷金亭、金沙灘、宛子城等險要,構築三道防線!第一道,以弓弩、突火槍、陷坑為主,遲滯消耗;第二道,以精銳步兵據寨而守,寸土不讓;第三道,預留騎兵,伺機反撲!你的任務,是將張叔夜的東路軍,牢牢釘死在山前,磨掉他的銳氣,耗光他的兵力!”
“得令!林衝在,陣地便在!”林衝抱拳,眼中閃爍著決死的光芒。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末將在!”三阮齊聲應道。
“水軍乃我梁山命脈!阮小二,你率主力炮艦,繼續巡弋北海,確保登萊方向官軍水師無法靠近!阮小七,你部加強長江口防線,與方臘水師緊密配合,絕不能讓南路官軍一兵一卒渡過長江!阮小五,你坐鎮本寨水營,統領剩餘戰船,守衛八百裡水泊各入口,同時作為總預備隊,隨時支援各方!”
“哥哥放心!水上有俺們兄弟,管教朝廷的船變成水底王八!”阮小七吼道。
“武鬆、魯智深!”
“在!”
“後山及各條隱秘小路,交由你二人把守!多設伏弩暗哨,若有小股官軍滲透,務必全殲,確保山寨腹地萬無一失!”
“灑家俺)曉得!”二人摩拳擦掌。
“蔣敬兄弟!”王淩峰看向蔣敬。
“小弟在!”蔣敬神色凝重。
“全軍糧草軍械、民夫調配,全權托付於你!我已下令,開啟所有秘密糧倉、武庫!要人給人,要糧給糧,要軍械給軍械!務必確保前線供應不斷!同時,嚴密監控山寨內部,尤其是錢糧收支,嚴防有人趁亂作梗!”王淩峰最後一句,意有所指。
蔣敬重重點頭:“頭領放心!蔣敬必竭儘全力,保障後勤,穩守內線!”
一道道命令,如同戰鼓擂響,傳遍梁山。整個山寨,瞬間進入最高戰備狀態。山前關隘,軍民合力,搶修工事,挖掘壕溝,布置鹿角鐵蒺藜;水寨之內,戰船檢修,彈藥裝填,了望塔增至三班輪換;芒碭山工坊,爐火徹夜不熄,打造箭矢、維修軍械的叮當聲連綿不絕;各條山路要道,巡邏隊往來穿梭,哨卡林立。
王淩峰親自巡視各主要防線,所到之處,將士們無不士氣高漲。他看到林衝指揮士卒加固寨牆,看到阮小二在戰船上檢查火炮,看到蔣敬在庫房清點糧草,看到普通士卒們擦亮刀槍、整備弓弩……一種同仇敵愾、眾誌成城的氣勢,彌漫在整個梁山泊。
夜幕降臨,王淩峰與朱武、吳用再次登上獨龍崗最高處,眺望遠方。雖然看不見敵軍蹤影,但空氣中仿佛已能聞到硝煙的味道。
“軍師,學究,”王淩峰緩緩道,“此戰,關乎存亡。勝,則海闊天空;敗,則萬劫不複。”
朱武沉聲道:“頭領,我軍據險而守,上下同心,更有盟友策應,已占天時地利人和。朝廷雖眾,然勞師遠征,將帥疑忌,勝負之數,猶未可知!”
吳用撚須道:“最關鍵者,在於首戰!必須給張叔夜迎頭痛擊,挫其銳氣!隻要東路受挫,其餘兩路,必生變故!”
王淩峰仰望星空,目光堅定:“那就讓這第一戰,來得更猛烈些吧!傳令全軍:嚴陣以待,迎擊強敵!”
梁山泊,這座巨大的戰爭堡壘,已然張開了所有的利爪尖牙,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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