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上,阮小七的炮艦在擊潰了一小隊遼軍巡邏船後,俘虜了幾名落水的遼兵。在例行審訊中,一名看似普通的契丹士卒,卻出人意料地主動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們並非耶律洪基的嫡係,而是來自一個備受壓迫的小部落,此次南征是被強征而來,軍中像他們這樣心懷怨憤的士卒不在少數。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聲稱知道一條通往真定城內的秘密水道線索。阮小七敏銳地意識到,這或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破城契機。
阮小七不敢怠慢,立刻將這名自稱蕭乾的遼兵連同其他幾名俘虜,嚴加看管,親自押送至真定城外的主帥大營。消息傳開,淩振、王淩峰、吳用等人齊聚帥帳,目光都聚焦在這個渾身濕透、麵帶菜色卻眼神倔強的年輕契丹人身上。
蕭乾跪在帳中,雖有些緊張,但並無懼色。他操著生硬的漢話,夾雜著契丹語,斷斷續續地講述了自己的身世:他來自遼國西北的一個小部落——烏隗部。耶律洪基為充實南征大軍,強行征調各部青壯,烏隗部男丁幾乎被抽空。他們被編入軍中,卻備受契丹核心部落“皮室軍”、“屬珊軍”的歧視和欺淩,糧餉被克扣,衝鋒在前,撤退在後,如同炮灰。他所在的百人隊,在黑風峪伏擊戰中幾乎全軍覆沒,他僥幸落水逃生,又被阮小七俘獲。
“將軍……大王……”蕭乾抬起頭,眼中帶著壓抑的悲憤,“我們……不想打仗……是耶律洪基逼我們來的……他搶我們的牛羊,拉我們的男人……部落裡的老人孩子,快活不下去了……”他頓了頓,鼓起勇氣道,“我……我知道一條小路,是從前走私鹽販走的,能通到真定城南邊水門下的一個廢棄排水口……也許……也許能幫到你們。”
帳內一片寂靜。吳用撚須沉吟,淩振目光銳利地審視著蕭乾,王淩峰則若有所思。
“你為何要告訴我們這些?”淩振沉聲問道,“你不怕我們攻破真定,殺了你的同族?”
蕭乾慘然一笑:“同族?那些‘皮室軍’老爺們,何時把我們當過同族?他們搶掠漢人村莊,也搶掠我們烏隗部的帳篷……真定城裡,除了耶律奚底的親兵,大多也是和我們一樣被強征來的各部族的人,還有……還有很多被擄來的漢人奴隸。他們……比我們更苦。”他看向王淩峰,“我……我聽被俘的兄弟說,你們梁山……不,聯邦,不殺俘虜,還給治傷,給飯吃……是真的嗎?”
王淩峰站起身,走到蕭乾麵前,親自將他扶起,目光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蕭乾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在我梁山聯邦,沒有契丹、漢人之分,隻有壓迫者和被壓迫者,隻有朋友和敵人。耶律洪基欺壓你們部落,也侵略我們漢家土地,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隻要你們放下武器,不再為虎作倀,就是我聯邦的朋友。傷者,我們醫治;降者,我們優待;願走的,發放路費;願留的,編入我軍,一視同仁!”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讓帳內所有人都能聽見:“傳我軍令!即刻起,在營區東側設立‘降卒營’!所有被俘遼兵,傷者全力救治,降者妥善安置,飲食與我軍士卒同等!嚴禁虐待、侮辱俘虜!違令者,軍法從事!”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很快,在聯邦大營旁,一片新的營區被開辟出來。帳篷雖然簡陋,但乾淨整齊。軍醫們忙碌地為受傷的遼兵清洗傷口、上藥包紮,用的正是梁山自產的酒精和青黴素粉,效果遠勝遼軍中的土方草藥。炊事班送來了熱騰騰的粟米飯和菜湯,雖然簡單,卻足以果腹。這與遼軍中等級森嚴、底層士卒饑寒交迫的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彆。
蕭乾和幾名首批被送進降卒營的俘虜,起初還心懷忐忑,但看到聯邦士兵並無惡意,反而提供食物和醫藥,漸漸放下了戒心。尤其當一名因傷口感染而高燒不退的烏隗部少年,在聯邦軍醫的精心救治下轉危為安時,蕭乾等人眼中充滿了感激和難以置信。
王淩峰在淩振、吳用陪同下,親自巡視了降卒營。他走到一個個帳篷前,查看傷員的病情,甚至親手為一名年長的契丹傷兵遞上一碗熱水。語言雖不完全相通,但那份尊重和關懷,卻清晰地傳遞出去。他還特意讓通譯告訴這些降卒,聯邦正在真定城外設立粥棚,救濟因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無論契丹、漢人,一視同仁。
蕭乾跟在王淩峰身後,看著這一切,心情激蕩。他忽然跑到王淩峰麵前,再次跪下,這次是真心實意地磕了一個頭:“王盟主!您……您是真正的大英雄!不像耶律洪基,隻把我們當牲口!我蕭乾,願意歸順聯邦!我知道真定城裡的布防,我知道哪些地方的守軍和我們一樣,是被逼來的……我願意幫你們勸降他們!”
王淩峰再次扶起他,鄭重道:“蕭乾兄弟,你能明辨是非,棄暗投明,我很欣慰。但攻城之事,關乎數千將士性命,需從長計議。你提供的水道線索,極為重要,但需核實。你可願帶我們的人,去秘密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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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意!我願意!”蕭乾激動地說。
隨後幾日,在蕭乾的指引和配合下,時遷率領幾名“暗影”精銳,對那條廢棄排水口進行了秘密勘察。果然發現了一條隱蔽的、被雜草灌木覆蓋的通道,雖狹窄潮濕,但確實可以潛行至真定城牆根下。同時,通過蕭乾以及其他陸續投降的遼兵口中,聯邦軍對真定城內的兵力部署、糧草儲備、尤其是守軍士氣低落、各部矛盾重重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耶律奚底核心的契丹精銳不過數千,其餘多為強征的部落兵和漢人奴隸軍,軍心渙散。
降卒營中的消息,也如同長了翅膀,通過各種渠道,隱隱傳入了真定城內。一些本就鬥誌不高的守軍,開始暗中議論聯邦的“仁政”,軍心更加動搖。
王淩峰站在降卒營外,看著營中逐漸安定下來的各族降卒,對淩振和吳用說道:“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我們不僅要打下真定,更要收服人心。這些遼國下層士卒和百姓,與漢家兒女一樣,是受苦之人。善待他們,便是瓦解耶律洪基統治根基的最好方式。真定城,破之易,安之難。日後收複更多州縣,此策當為常例。”
吳用深以為然:“盟主仁德,必使天下歸心。蕭乾等人,便是活生生的榜樣。待真定城破,願降者,可擇優編入輔兵或屯田;願歸者,發放路費,使其回鄉宣揚我聯邦仁政。如此,則北伐之路,阻力必減。”
淩振也點頭道:“如此一來,我軍不僅是在軍事上戰勝遼國,更是在道義上瓦解其統治。盟主高瞻遠矚,末將佩服。”
聯邦軍仁待降卒的消息,連同蕭乾歸順、密道被發現的情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正在真定城內外擴散。一種無形的壓力,開始籠罩在守將耶律奚底和他那支成分複雜、人心惶惶的軍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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