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悅來客棧”的埋伏並未按計劃進行。林衝的緊急軍報稱,約定接頭的日子已過,天字三號房始終空無一人,反而在客棧外圍發現了多處可疑的監視痕跡。林衝判斷,“幽鵲”極可能已經察覺陷阱,甚至可能反過來布下了圈套。他請求總部指示,是繼續守株待兔,還是立刻撤離,以免陷入被動。朱武接到軍報,心頭一沉,最壞的情況似乎正在發生。
快馬帶來的密信,字跡潦草,透著林衝一貫的沉穩下壓抑的焦灼。朱武在燈下反複看了三遍,指尖冰涼。他立刻讓人請來在後山密室“養傷”的蔣敬,兩人對著地圖,臉色都難看至極。
“空城計……反客為主……”蔣敬捂著還未痊愈的胳膊,聲音低沉,“這‘幽鵲’,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我們截獲密信,他恐怕早已料到,甚至可能是故意泄露,引林教頭入彀!”
朱武羽扇重重敲在“東平府”三個字上:“林教頭身邊隻帶了五百精騎,若‘幽鵲’調動的是登州、乃至周邊衛所的官兵,以剿匪名義圍困東平府,林教頭他們就成了甕中之鱉!屆時,朝廷便可大做文章,說我梁山大將擅離防區,圖謀不軌!”
形勢急轉直下,千鈞一發!撤,可能錯失擒賊先擒王的唯一機會,且林衝白跑一趟,銳氣受挫;不撤,則可能全軍覆沒,損失一員大將和五百精銳,對士氣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聚義廳內燭火搖曳,映著兩人陰晴不定的臉。空氣仿佛凝固了。
突然,朱武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不!我們不能撤!不僅不撤,還要將計就計,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蔣敬一怔:“學究,此話怎講?”
朱武快步走到地圖前,手指急速點劃:“‘幽鵲’料定我們不敢聲張,隻能暗中行動,所以他敢布下這個局。但他算漏了兩點!第一,他低估了林教頭的勇武和五百梁山鐵騎的戰力!第二,他更低估了我們敢把事情鬨大的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立刻飛鴿傳書林教頭!命他明日上午,公然亮出梁山旗號,以追查刺殺蔣敬兄弟的凶徒為由,大張旗鼓地搜查‘悅來客棧’及周邊所有可疑場所!同時,我立刻以梁山聯邦總參謀的名義,起草一份檄文,公告東平府及周邊州縣,言明有朝廷鷹犬勾結匪類‘影樓’,刺殺我聯邦重臣,我等追凶至此,要求地方官府予以配合,若敢阻撓,視同共犯!”
蔣敬聞言,先是一驚,隨即眼中亮光驟起:“妙啊!學究!此乃陽謀!把暗處的較量,拉到明麵上來!‘幽鵲’若真是朝廷密探,絕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動官兵圍攻亮明旗號的梁山追凶隊伍!否則,就是坐實了朝廷勾結殺手、迫害抗遼義軍的罪名!他這盤棋,反而被我們將死了!”
“正是!”朱武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若現身,林教頭正好擒之!他若不敢現身,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搜查,甚至可能被迫斷尾求生,倉皇逃竄!無論哪種結果,我們都破了這個局,掌握了主動!”
計議已定,命令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信鴿傳出。同時,朱武親自執筆,一篇義正詞嚴、邏輯縝密的檄文迅速擬就,蓋上梁山聯邦的大印,由快馬分送東平府及周邊州縣衙門。
東平府這邊,林衝接到回信時,已是次日淩晨。他仔細閱讀了朱武的計策,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重新燃起戰意。“好一個陽謀!就依軍師之計!”他立刻召集手下五百騎兵,不再隱藏行跡,而是人人披甲執銳,梁山“替天行道”大旗高高擎起。
辰時剛過,東平府城門初開,百姓們驚愕地看到,一支盔明甲亮、殺氣騰騰的騎兵隊伍,簇擁著一位豹頭環眼、威風凜凜的將軍,徑直開到了城中最繁華地段的“悅來客棧”門前!隊伍前列,一名軍校高聲宣讀了梁山聯邦的檄文,聲音洪亮,傳遍半條街!
“……今有朝廷鷹犬,勾結影樓匪類,刺殺我聯邦度支使蔣敬先生,罪證確鑿!我等奉盟主之命,追凶至此!凡我漢家兒女,當同仇敵愾,共誅國賊!若有包庇隱匿,與賊同罪!”
客棧掌櫃和夥計嚇得麵如土色,周圍的百姓則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消息像風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東平府。
林衝端坐馬上,丈八蛇矛斜指地麵,冷電般的目光掃視著客棧內外以及周圍街巷的每一個角落。他帶來的騎兵迅速控製了客棧前後出口,開始進行仔細搜查。這番舉動,堂堂正正,師出有名,反而讓潛伏在暗處的對手措手不及。
果然,原本在客棧周圍布下的幾處暗哨,見到這陣勢,頓時慌了神,有人悄悄溜走報信,有人則混入人群,不敢妄動。天字三號房內空空如也,但林衝的親兵在床下暗格裡,卻搜出了幾封未來得及銷毀的密信殘片和一小包毒藥,與之前在黃河上截獲的物證如出一轍!這無疑坐實了“幽鵲”曾在此落腳!
就在客棧搜查進行之時,東平府知府也收到了梁山檄文,嚇得魂不附體。他既不敢得罪朝廷可能的密探,更不敢阻攔這夥連遼兵都聞風喪膽的梁山悍將,隻能裝聾作啞,緊閉府門,祈求千萬彆在自己地盤上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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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公開的“追凶”行動,持續了整整一天。林衝的隊伍紀律嚴明,隻搜查可疑目標,對百姓秋毫無犯,反而贏得了不少圍觀者的暗中敬佩。到了傍晚,一無所獲的“幽鵲”似乎徹底消失了,但林衝知道,對方的陣腳已經被打亂。
當夜,林衝根據朱武密信中的第二套方案,假意收隊,在城外一處早已廢棄的莊園駐紮,卻暗中布下陷阱,派出精乾小隊偽裝成商隊,在幾條可能的逃竄路線上設伏。
果然,次日淩晨,天色未明,一夥約十餘人、裝扮成商旅模樣的人馬,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東平府通往登州的官道上,試圖趁夜色溜走。他們行動敏捷,警惕性極高,正是“影樓”的風格!
“動手!”埋伏在路旁林中的花榮一聲令下,絆馬索突起,箭如飛蝗!那夥人猝不及防,頓時人仰馬翻。一場短促而激烈的搏殺後,大部分刺客被殲,為首一名身形瘦削、麵色陰鷙的中年人被生擒!在他身上,搜出了代表“幽鵲”身份的特製令牌和與之前紋樣一致的信物!
經連夜突審,這名代號“幽鵲”的殺手頭目,在梁山特有的“攻心”戰術和確鑿證據麵前,心理防線最終崩潰,交代了部分重要情報:他確實是受樞密院某位實權人物密令,潛入山東,任務是攪亂梁山後方,重點目標包括蔣敬、阮小七等後勤和水路負責人,竊取火炮圖紙是附加任務。他承認了刺殺蔣敬的行動,並供出了幾個在梁山內部發展的低級眼線名單與朱武之前排查出的部分重合),但對於“影樓”更高層的架構和朝廷更深層的計劃,他聲稱自己級彆不夠,無從知曉。
林衝立刻將“幽鵲”被擒的消息和初步口供,用六百裡加急飛報梁山本寨。
當捷報傳到朱武和蔣敬手中時,兩人懸了多日的心,終於稍稍落下。雖然未能挖出“影樓”和朝廷的全部陰謀,但生擒其行動首領,粉碎了其刺殺和滲透計劃,無疑是一場重大的勝利!
“好!林教頭不負眾望!”蔣敬長長舒了一口氣,傷口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朱武撫須微笑,但眼神依舊凝重:“‘幽鵲’落網,隻是斬斷了伸進來的一隻爪子。朝廷亡我之心不死,‘影樓’也不會就此罷休。但經此一役,至少為我們肅清內部、穩固後方,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梁山本寨內,當“影樓”首領“幽鵲”在東平府被林衝生擒的消息悄然傳開僅限於頭領層麵)後,那股無形的壓力驟然減輕了許多。暗處的毒蛇被揪出了一條,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內部的排查和整頓工作也得以更順利地進行。
然而,無論是前線的王淩峰,還是後方的朱武、蔣敬都明白,與朝廷的這場暗戰,遠未結束。更大的風暴,或許正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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