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大捷的消息如同狂風般席卷汴梁,帶來的不是喜悅,而是刺骨的寒意。垂拱殿上,宋徽宗握著那份字字誅心的《告幽雲百姓書》,手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童貫、蔡京等人麵色慘白,冷汗直流。而就在這死寂的恐慌中,殿外隱隱傳來市井百姓的歡呼和“王師北定”的議論聲,更讓龍椅上的皇帝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聯邦的兵鋒,下一步會指向哪裡?這個可怕的問題,如同噩夢般纏繞著每一個朝堂大員的心頭。
汴梁城內的恐慌,在數日後達到了頂點。邊關急報如雪片般飛入樞密院:梁山聯邦大軍在光複幽州後,並未如朝廷所“期望”的那樣停步休整,反而以林衝、武鬆為先鋒,兵分兩路,一路向北掃蕩居庸關、古北口等長城要隘,兵鋒直指遼國中京大定府;另一路向西,兵臨雲州大同)城下,擺出一副要徹底收複幽雲十六州全境的架勢!更可怕的是,河北、山東乃至京畿路的部分州縣,百姓聞訊,竟有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跡象,地方官彈壓不住,也不敢過於彈壓。
“反了!反了!這夥賊寇,是要奪我大宋江山啊!”垂拱殿內,宋徽宗趙佶再也維持不住天子威儀,將一份邊報狠狠摔在地上,聲音尖利,帶著哭腔。他仿佛已經看到梁山鐵騎踏破黃河,兵臨汴梁城下的景象。
太師蔡京顫巍巍出列,老淚縱橫多半是裝的):“陛下息怒!如今賊勢浩大,銳不可當,與之硬拚,恐非良策……老臣……老臣以為,當……當暫避其鋒芒,以……以緩兵之計圖之。”
樞密使童貫也硬著頭皮道:“陛下,蔡太師所言極是。賊寇新得幽州,氣勢正盛,我軍……我軍新敗之餘,需時間整備。不若……不若再派使者,許以高官厚祿,先穩住他們,使其暫緩南下圖謀,待我軍恢複元氣,再……再從長計議。”這話說得他自己都心虛,所謂“恢複元氣”,天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番激烈的、充滿推諉和恐懼的爭論後,一個無奈且屈辱的決定形成了:再次派出使者,攜帶更“豐厚”的禮物和更“崇高”的官爵,前往幽州,試圖“招安”或者說“安撫”那頭已然成勢的猛虎。而這次擔此“重任”的,依然是那位與梁山有些香火情分、且相對圓滑的太尉——宿元景。
十日後,幽州城,留守府原遼國南京留守司)已煥然一新,成為梁山聯邦北伐大軍行轅。府門外車水馬龍,各軍將領、地方歸附士紳、乃至漠北一些前來探聽風聲的小部落使者絡繹不絕,一派新興政權蒸蒸日上的氣象。
議事廳內,王淩峰正與淩振、吳用、朱武等人商議西進雲州和北上掃蕩的具體方略。如今聯邦控扼幽燕,聲威大震,如何消化戰果、鞏固邊防、並應對朝廷下一步的反應,是擺在麵前最緊迫的問題。
“報——”親兵入內稟報,“啟稟盟主,汴梁朝廷遣太尉宿元景為使者,已至城外,請求拜見。”
廳內頓時一靜,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王淩峰。
吳用羽扇輕搖,冷笑道:“果然來了。打了勝仗,豺狼便來搖尾巴。此番不知又許下什麼空頭官誥。”
淩振哼了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隻怕是見我軍勢大,前來行緩兵之計。”
王淩峰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得正好。正愁沒機會讓天下人看清朝廷的嘴臉。請!大開中門,以禮相迎,讓宿太尉看看我幽州新氣象!”
片刻後,宿元景一行被引入氣氛森嚴的議事廳。與上次在梁山時的從容相比,此次宿太尉臉上雖強作鎮定,但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憂慮和尷尬,卻如何也掩飾不住。他身後隨從抬著十餘口沉甸甸的禮箱。
“下官宿元景,奉大宋皇帝陛下旨意,特來恭賀王盟主光複幽州,揚我國威!”宿元景躬身施禮,話說得極為客氣,甚至帶著一絲謙卑。
王淩峰端坐主位,並未起身,隻是微微抬手:“宿太尉辛苦了。遠來是客,看座。”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宿元景謝座後,不敢過多寒暄,直接進入正題,宣讀聖旨。旨意內容,果然如吳用所料,極儘籠絡之能事:加封王淩峰為“燕王,總領幽雲等路兵馬節度使”,淩振、林衝、吳用等一眾頭領皆封侯伯,各有虛銜;犒軍金銀絹帛數額巨大;並要求聯邦軍“暫止兵戈,休養生息,共禦北疆”。
聖旨宣讀完畢,廳內一片寂靜。梁山眾將臉上多是譏誚和冷漠。這“燕王”的帽子,看似尊崇,實則是個空架子,毫無實權,更意在將聯邦勢力束縛在幽雲一地,斷絕其南下或進一步擴張的合法性。
宿元景讀完,額頭見汗,偷眼觀瞧王淩峰神色。隻見王淩峰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臉上似笑非笑,忽然問道:“宿太尉,本王有一事不明。我聯邦將士浴血奮戰,收複幽雲,乃為光複漢土,解救百姓。如今遼患未靖,殘敵北竄,正宜乘勝追擊,以竟全功。為何朝廷卻要我等‘暫止兵戈’?莫非,朝廷不願見幽雲故土儘複?還是……怕我聯邦兵鋒太盛,威脅到汴梁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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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極其尖銳,直指核心!宿元景頓時語塞,臉色漲紅,支吾道:“王……王盟主言重了!朝廷……朝廷亦是體恤將士辛勞,且……且慮及國力疲敝,供給不易……”
“哦?”王淩峰打斷他,語氣轉冷,“說起供給,本王倒要問問,此前朝廷承諾的北伐糧餉,為何屢屢克扣?乃至暗中縱容匪類,襲擾我後方?這便是朝廷的‘體恤’之道嗎?”
宿元景汗如雨下,無言以對,隻能連連拱手:“此……此必有小人作祟,陛下定會嚴查!嚴查!”
王淩峰見火候已到,不再逼問,忽而朗聲一笑,語氣緩和下來:“不過,朝廷既有此‘美意’,本王若全然不受,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他站起身,走到那堆禮箱前,隨手打開一口,裡麵是黃澄澄的金錠。“這些金銀絹帛,本王代前線將士收下了,正好用於撫恤傷亡、犒勞三軍。至於這‘燕王’的封號……”他頓了頓,環視廳內眾將,聲音提高,“諸位兄弟以為如何?”
淩振率先洪聲道:“盟主!我等聚義,為的是‘替天行道’,豈是圖那趙官家一紙空文?”
“說得對!”眾將齊聲附和。
王淩峰點頭,對宿元景道:“宿太尉請看,非是本王不領情,實是兄弟們心意如此。這‘燕王’稱號,恕難從命。我梁山聯邦,行事但憑本心,隻遵‘替天行道’四字,不稀罕朝廷封賞。”
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朝廷若真有誠意,不妨做點實事。即刻起,解除對黃河水道的封鎖,恢複我聯邦轄地與南方各州的正常商貿往來。幽雲新定,百廢待興,需糧秣物資。若朝廷連此事都做不到,空談‘共禦北疆’,豈非笑話?”
最後,他斬釘截鐵道:“至於用兵方略,何時進,何時止,我聯邦自有決斷,不勞朝廷費心。遼國殘餘,必須肅清;幽雲故土,必須儘複!此乃我漢家兒郎之責,亦是天道人心所向!宿太尉可將本王之言,原原本本,帶回汴梁!”
一番話,軟中帶硬,既拒絕了招安實質,又笑納了實際好處,更劃清了界線,表明了繼續北伐的決心。宿元景聽得心驚肉跳,卻也不敢反駁,隻得唯唯諾諾,應承下來。
當日晚宴,王淩峰以禮相待,但席間氣氛微妙。宿元景如坐針氈,匆匆應付後,次日一早便帶著王淩峰的回信實則是最後通牒),狼狽離開幽州,返回汴梁複命去了。
送走宿元景,吳用對王淩峰笑道:“盟主此番應對,恰到好處。既堵了朝廷之口,又安了將士之心,更讓天下人看清了誰才是真心抗虜。”
王淩峰望向南方,目光深邃:“緩兵之計?隻怕朝廷這計,緩不了太久。我等更要抓緊時間,鞏固根基。傳令下去,按原計劃,林衝、武鬆繼續向雲州、中京方向掃蕩!同時,蔣敬、朱武加快幽雲各州新政推行!我們要讓朝廷知道,時代的車輪,不會因幾頂空頭官帽而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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