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室內燭火昏暗,趙昆已奄奄一息。暗影首領麵色凝重地向林衝彙報:“林帥,趙昆神智已不清,但他在癲狂中反複嘶吼幾個詞……除了‘黑水堡’和‘鬼叟’,他……他還喊了‘武鬆’!說什麼‘行者……糊塗……中計……’!”武鬆的名字竟從內奸口中出現!林衝如遭五雷轟頂,難道武鬆的失蹤,真的與“影蛇”有關?甚至……他不敢想下去!
居庸關帥府內,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重。林衝剛處理完趙昆被捕後的一係列騷動,勉強穩住軍心,正疲憊地揉著眉心,思索著下一步如何撬開趙昆的嘴。暗影首領悄然入內,帶來的消息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穿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武鬆”二字,從“蝮蛇”趙昆口中說出,帶著癲狂和絕望的意味,其衝擊力遠超任何嚴刑拷打得到的供詞。林衝猛地從椅子上彈起,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他扶住案幾,手指死死摳進木頭裡,骨節發白,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扭曲:“你……你說什麼?!武鬆?!他喊了武鬆?!”
“千真萬確!”暗影首領低聲道,臉色同樣難看,“趙昆意識模糊,但‘武鬆’、‘行者’、‘中計’這幾個詞,反複嘶吼,絕無聽錯!他似乎……極為激動,又帶著某種嘲弄和惋惜。”
武鬆……二哥……中計?糊塗?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在林衝腦海中炸開無數可怕的畫麵。武鬆的突然離去,雲州的空虛,太行山廢棄山寨的血跡和蛇形標記……難道,武鬆不是背叛,而是……落入了“影蛇”的圈套?被引誘,被欺騙,甚至被操控了?!
一股比得知淩帥被擒時更深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林衝全身。淩帥是明刀明槍的敵人,而武鬆……若是兄弟相殘,或是兄弟被人利用來殘害兄弟……那將是何等的人間慘劇!梁山的基石,將徹底崩塌!
“趙昆還說了什麼?關於武鬆,具體說了什麼?!”林衝一步踏前,抓住暗影首領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暗影首領忍痛道:“斷斷續續,不成句。似乎提及‘假消息’、‘調虎離山’、‘黑水堡是餌’……還有……‘武鬆自身難保’……”
假消息?調虎離山?黑水堡是餌?武鬆自身難保?
林衝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將碎片化的信息拚命拚接。如果趙昆的囈語有幾分真實,那麼整個事件可能是一個極其惡毒的連環計:“影蛇”利用武鬆對淩帥的忠義和對真相的渴望,拋出關於黑水堡和淩帥的假消息可能與蒼狼騎兵送來的信息真偽混雜),將武鬆引出雲州,調離北疆防線關鍵節點調虎離山)。同時,利用趙昆這顆暗棋,在居庸關內部實施破壞,並可能在武鬆前往“黑水堡”的路上設下埋伏,使其“自身難保”!而黑水堡本身,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不僅針對淩帥,也可能針對前去救援的武鬆,甚至……是針對他林衝!
好一招一石三鳥!毒,太毒了!
“帶我去見趙昆!”林衝眼中血絲遍布,聲音嘶啞。他必須親自確認,必須從這條垂死的“蝮蛇”嘴裡,挖出更多真相!
陰暗潮濕的刑訊室內,血腥味撲鼻。趙昆被鐵鏈鎖在牆上,渾身傷痕累累,頭顱低垂,氣息微弱。林衝走到他麵前,強忍著直接將其撕碎的衝動,冷喝道:“趙昆!抬起頭來!”
趙昆艱難地抬起頭,渙散的目光看到林衝,臉上竟擠出一絲詭異的、帶著嘲諷的笑容,斷斷續續地說:“林……林衝……你……你也……快了……武鬆……那莽夫……嗬嗬……他……他完了……你們……都完了……‘影蛇’大人……算無遺策……”
“武鬆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林衝一把揪住趙昆的衣領,怒吼道。
“去……去黑水堡了……送死……哈哈哈……”趙昆癲狂地笑著,“你們……兄弟……都要……死在一起……好事……好事啊……”
“黑水堡到底有什麼?!”林衝逼問。
“地獄……嘿嘿……鬼叟……等著你們……”趙昆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神逐漸空洞,“令牌……狼……蛇……都是……棋子……”說完,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趙昆死了。但他臨死前的話,卻像惡毒的詛咒,深深烙印在林衝心中。武鬆去了黑水堡,危在旦夕!黑水堡是龍潭虎穴,有“鬼叟”坐鎮!而蒼狼騎兵送來的令牌和信息,很可能也是這盤大棋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引導他們前赴後繼地踏入死地!
巨大的憤怒、擔憂和一種近乎絕望的緊迫感,如同海嘯般衝擊著林衝。他現在麵臨的,不僅僅是守城,而是要儘快做出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是繼續堅守岌岌可危的居庸關,還是立刻抽身,冒險深入漠南,去救援可能已經陷入絕境的淩帥和武鬆?
守關,是職責所在,關乎北疆存亡和千萬百姓。但若不去救,淩帥和武鬆必死無疑,他林衝將抱憾終身,梁山也將失去兩根擎天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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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帥……”暗影首領看著林衝劇烈變幻的臉色,擔憂地喚道。
林衝猛地回過神,眼中雖然布滿血絲,卻燃燒起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光芒。他不能亂!現在更不能亂!
“趙昆已死,但其言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林衝強迫自己冷靜分析,“‘影蛇’狡詐,此言可能是擾亂我軍心的毒計,也可能是臨死前的真實吐露。但武鬆兄弟的安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下令:
“第一,趙昆斃命的消息,嚴格封鎖!對外仍稱其重傷昏迷,正在救治。以免打草驚蛇,令其同黨狗急跳牆。”
“第二,立刻加派精銳斥候,擴大對雲州至漠南方向的偵查範圍,不惜一切代價,尋找武鬆部南下的一切蹤跡和可能發生的戰鬥痕跡!”
“第三,動用所有‘暗影’資源,重點核查蒼狼騎兵背景及其與‘影蛇’的真實關係。趙昆臨死提及‘狼、蛇、棋子’,此事至關重要!”
“第四,”林衝目光銳利地看向暗影首領,“你親自挑選五名最頂尖的‘夜梟’,即刻準備,攜帶輕便裝備和信鴿,先行一步,潛入漠南,向黑水堡方向滲透,偵查虛實,但切記,隻許遠觀,不可靠近,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屬下明白!”暗影首領領命。
“第五,”林衝走到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居庸關上,“關城防務,不能有絲毫鬆懈!也速該經此挫敗,必會卷土重來!在我做出最終決定前,居庸關,必須穩如泰山!”
命令一道道發出,整個居庸關的戰爭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隻是這一次,運轉的核心多了一份沉重的悲壯和難以言表的焦慮。林衝坐鎮帥府,心卻早已飛向了那片風沙彌漫的漠南之地。他一遍遍地看著那簡陋的黑水堡地圖和那枚冰冷的蒼狼令牌,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趙昆臨死前的詛咒和武鬆可能麵臨的險境。
兄弟情義與江山重任,如同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做出抉擇,而這個抉擇,很可能將決定梁山聯邦最終的命運。
天色漸亮,派往雲州方向的斥候尚未有回報,關外也速該的大營也異常安靜,仿佛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更讓人心悸。
就在林衝心焦如焚之際,一名親兵匆匆入內,呈上一封密信:“林帥,古北口楊誌將軍,八百裡加急!”
林衝心中一凜,急忙拆開。信是楊誌親筆,字跡潦草,顯然書寫時心情激蕩:“林兄!大事不好!我部巡邊斥候,在邊境線附近,發現大規模戰鬥痕跡!現場留有我梁山製式箭簇和破損兵甲,更有……更有武鬆兄弟慣用的镔鐵雪花戒刀碎片!據此地遊牧部落稱,數日前曾有一支約兩千人的漢家騎兵在此與不明身份的大隊人馬激戰,後向漠南方向敗退,傷亡慘重!”
武鬆的戒刀碎片!激戰!敗退!傷亡慘重!
楊誌的信,如同最後一塊拚圖,狠狠砸在了林衝的心上!趙昆的囈語,被證實了!武鬆真的中了埋伏,處境危殆!
林衝握著信紙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瞬間布滿血絲。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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