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將鼓聲未落,關外異變陡生!也速該大營後方火光衝天,亂作一團,一支龐大的騎兵洪流衝破夜色,直逼關下!守軍驚駭望去,隻見那支隊伍旌旗招展,為首一杆大纛上,繡著的並非蒙古狼頭,也非宋軍龍紋,而是一隻威風凜凜的……插翅猛虎!與此同時,關牆上值守的哨兵連滾爬爬地衝下來嘶喊:“將軍!虎旗!是……是江南方臘麾下,‘飛虎軍’的旗號!”
居庸關帥府內,聚將鼓的餘音尚在回蕩,李副將剛披掛整齊,準備下達那個可能會葬送整個北疆防線的、孤注一擲的出兵命令。張校尉帶來的南方急報——林帥遇險、武鬆兵器碎片——像一把燒紅的匕首抵在他的心頭。然而,關外震天的喧囂和哨兵變調的驚呼,如同又一盆冰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飛虎軍?方臘?!
李副將一個箭步衝出帥府,疾奔上關樓。身後,聞鼓聲趕來的將領們也都麵麵相覷,驚疑不定地跟上。關外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也速該連綿的營盤側後方向,火光四起,人喊馬嘶,顯然遭到了突如其來的猛烈襲擊。而一支衣甲鮮明、陣容嚴整的龐大騎兵,正如同決堤的洪流,無視混亂的蒙古軍營,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徑直衝到居庸關弓箭射程之外,方才緩緩停下列陣。
火光映照下,那麵繡著金色插翅猛虎的戰旗,獵獵作響,旗下將領,黑甲紅袍,氣勢逼人。真是方臘的軍隊!那個席卷江南、與朝廷分庭抗禮的“聖公”方臘!他的精銳,怎麼會出現在萬裡之外的北疆?在這個要命的時候?
“全軍戒備!弓弩上弦!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箭!”李副將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厲聲下令。敵友未辨,絕不能自亂陣腳。關牆上瞬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這時,飛虎軍陣中,一騎飛奔而出,直至關下百步,馬上騎士高聲喊道:“關上守將聽真!我乃聖公麾下飛虎軍先鋒石寶!奉命北上,有要事與梁山泊林衝元帥相商!請林元帥出麵答話!”
找林帥?李副將心中咯噔一下。方臘的人,點名要找生死未卜的林衝?
“林元帥軍務繁忙,不便見客!貴軍遠來是客,但此地乃兩軍陣前,刀兵無眼,有何要事,可與本將言明!”李副將沉聲回應,語氣不卑不亢。
那石寶聞言,眉頭一皺,似乎對林衝不出麵有些不滿,但仍高聲道:“既然如此,請開關容我等使者入內詳談!此事關乎剿滅國賊童貫,亦關乎貴軍生死存亡,絕非虛言!”
開關?笑話!誰知是不是詐城之計?李副將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石將軍見諒!如今北疆戰事緊急,也速該大軍環伺,開關一事,恕難從命!若真有要事,可遣一二人,卸下兵刃,由縋籃上關!”
石寶臉色一沉,顯然對這等“怠慢”頗為惱怒,他回頭望了望中軍大旗方向,似乎得到了什麼指示,冷哼一聲:“也罷!那就請貴軍主事之人,放下縋籃!”
片刻後,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和一名精悍的護衛,被縋籃拉上關牆。那文士目光銳利,氣度沉穩,見到一身戎裝、不怒自威的李副將,拱手道:“在下方臘聖公麾下左丞相婁敏中,這位是厲天閏將軍。未請教將軍高姓大名?林元帥他……”
“本將李佑,暫代北疆防務。”李副將打斷他,目光如電,“婁丞相,厲將軍,貴軍不遠萬裡,突臨險地,究竟所為何事?又為何襲擊也速該軍營?”
婁敏中微微一笑,似乎對李佑的警惕不以為意:“李將軍快人快語。實不相瞞,我軍此次北上,一為聯合梁山英雄,共討國賊童貫;二來,也是得知林元帥可能身陷險境,特來相助。”
共討童貫?相助林帥?李佑心中警鈴大作。方臘與梁山素無深交,甚至因勢力範圍問題偶有摩擦,此時突然雪中送炭?未免太過巧合!
“哦?共討童貫?童貫如今正與我梁山在山東對峙,與江南似乎並無直接衝突。至於林元帥……”李佑故意頓了頓,觀察對方神色,“林元帥坐鎮幽州,安如泰山,何來險境之說?”
婁敏中與厲天閏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婁敏中沉吟片刻,壓低聲音道:“李將軍何必相瞞?聖公在汴梁亦有眼線。童貫老賊與金人勾結,欲借北伐之名,行吞並梁山、剿滅異己之實!其真正目標,恐非止山東!至於林元帥……據我所知,他恐怕並非在幽州,而是已輕騎南下,前往一處名為‘黑水堡’的險地了吧?”
黑水堡!他們連這個都知道?!李佑心中巨震,臉上卻強裝鎮定:“婁丞相何處聽來的謠言?林元帥乃北疆支柱,豈會輕離?”
厲天閏有些不耐煩,甕聲道:“李將軍!明人不說暗話!那黑水堡乃是‘影蛇’魁首鬼叟巢穴,凶險異常!林元帥孤軍深入,恐已中奸人調虎離山之計!我等此來,確是誠心相助!若將軍不信,可看看這個!”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遞給李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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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接過,信是方臘親筆,蓋著聖公大印,內容與婁敏中所言大致相同,但措辭更為懇切,並提及已掌握童貫與“影蛇”勾結的部分證據,願與梁山共享。信的末尾,還隱約暗示,似乎與北方某股“心懷漢室”的神秘勢力蒼狼騎兵?)也有聯絡。
信息量太大,真偽難辨!李佑心念電轉。方臘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局麵。若其所言為真,則童貫和“影蛇”的陰謀更大,林帥處境更危,聯合方臘或許真是一線生機;但若這是另一個更精密的圈套,引狼入室,則北疆頃刻易主!
“貴軍好意,本將心領。”李佑將信遞回,不動聲色,“然聯合之事,關係重大,非本將所能決斷。需稟明林元帥……及梁山本寨,從長計議。眼下也速該雖退,但其心不死,關城防務吃緊,實難接待大軍。不如請貴軍暫駐關外,容我稟報後,再作區處?”
這是緩兵之計,既要穩住對方,又要避免讓其入關。
婁敏中似乎早有所料,笑道:“理應如此。那我軍便在此紮營,既可助將軍震懾也速該,亦可等候林元帥消息。不過,軍情緊急,還望將軍速決。”他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低聲道,“據聞,王稟王爺的舊部,近日亦在北方有所動作,似乎……也與那黑水堡有些關聯。望將軍三思。”
王稟?那個傳說中忠於皇室、與童貫不和的王爺?他的舊部也牽扯進來了?李佑隻覺得頭大如鬥,這北疆的水,實在太渾了!
送走方臘使者,李佑立刻召集核心將領密議。
“將軍,方臘之言,不可輕信!”張校尉首先表態,“我看他們與也速該廝殺是假,趁火打劫是真!想騙我們開關!”
“未必,”另一名老成持重的將領沉吟道,“方臘與童貫確是不死不休。若他真掌握童貫通敵證據,聯合倒也不是壞事。關鍵是……他們怎麼對林帥行蹤和黑水堡如此清楚?”
李佑麵色凝重:“無論真假,方臘大軍壓境,已成事實。也速該新敗,又遭襲擊,短期內無力再組織大規模進攻,這倒是給了我們喘息之機。當務之急,是立刻將此事飛報林帥和本寨!同時,嚴密監視方臘軍動向,絕不能讓其靠近關牆!”
“那張橫他們……”張校尉急道。
“計劃不變!”李佑斬釘截鐵,“救援林帥,刻不容緩!方臘的到來,或許……還能牽製也速該,為我們創造機會!你立刻挑選精銳,按原計劃,連夜出發!記住,避開方臘軍哨探,潛入漠南!”
“得令!”
是夜,一支小隊在夜幕掩護下,悄然潛出居庸關,奔向南方。而關外,方臘的飛虎軍果然在也速該舊營旁擇地紮營,營盤堅固,燈火通明,與居庸關形成犄角之勢,竟真的震懾得也速該殘軍不敢妄動。北疆的局勢,因這支南方雄師的意外介入,變得更加詭譎複雜。
李佑一夜未眠,站在關樓上,望著關外連綿的燈火,心亂如麻。方臘是敵是友?王稟舊部又是怎麼回事?林帥現在到底如何?這一切,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
天亮時分,一名親兵匆匆送來一封密信——是方臘使者婁敏中派人用箭射上城來的。信中隻有寥寥數語:“聞王爺舊部使者已至黑水堡附近,恐對林元帥不利。將軍若欲救林帥,或可從此人身上著手。此人特征如下……”
信的末尾,詳細描述了一名疑似王稟舊部使者的容貌、衣著和可能的活動區域。
李佑握著這封信,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方臘這是在遞刀子?還是想借刀殺人?這突然出現的“王稟舊部”,又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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