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密使竟搶先一步到了望北坡?還帶來了新帝的詔安聖旨?王淩峰心中劇震,瞬間明白了方臘為何沒有現身相迎!這是一場針對他和方臘聯盟的、精心策劃的離間計!方臘會如何選擇?是接受詔安,與童貫妥協?還是……
望北坡頂,秋風蕭瑟。一方簡陋的軍帳孤零零立在山坪中央,帳外,厲天閏率領的方臘衛隊甲胄鮮明,刀槍林立,殺氣森然。厲天閏那聲低語,如同冰錐,刺破了王淩峰剛剛經曆惡戰、疾馳而來的疲憊。童貫的觸手,竟然伸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準!
王淩峰瞳孔微縮,但臉上卻波瀾不驚,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哦?童樞密倒是消息靈通,手腳也快。”他目光掃過厲天閏略顯複雜的臉色,心中雪亮:方臘此刻必然在帳中與那密使周旋,其態度曖昧,讓厲天閏這等悍將都感到不安。這是一場不見刀光,卻凶險更甚的博弈!
“厲將軍,有勞通稟,梁山王淩峰,應約前來拜會聖公。”王淩峰聲音平穩,仿佛隻是來赴一場尋常聚會,抬步便向帳內走去。石秀、李俊一左一右,緊隨其後,手按刀柄,眼神警惕。
厲天閏略一遲疑,還是側身讓開道路,低聲道:“王盟主,帳內……情況複雜,小心應對。”
掀開帳簾,一股混合著熏香和緊張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帳內燭火通明,方臘端坐主位,麵色沉靜,看不出喜怒。他下首,坐著一名麵白無須、身著錦袍、眼神倨傲的中年文官,想必就是童貫的密使。兩側,司行方等方臘麾下大將按劍而立,氣氛凝重。
王淩峰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密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陰鷙,顯然沒料到王淩峰不僅活著,還敢在此刻出現。方臘的目光與王淩峰一觸即分,深邃難測。
“聖公,王某因軍務纏身,來遲一步,還望海涵。”王淩峰抱拳一禮,不卑不亢,仿佛沒看到那密使一般,自顧自走到客位坐下,石秀李俊立於其身後,如同兩尊門神。
“王盟主軍務繁忙,可以理解。”方臘微微頷首,語氣平淡,“這位是童樞密座下,樞密院都承旨,高俅高大人。高大人奉新君旨意,特來宣旨。”
高俅?王淩峰心中冷笑,童貫竟派了這個蹴鞠出身的幸臣來,既是羞辱,也顯其誌在必得之態。
高俅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展開一卷明黃絹帛,拿腔拿調地尖聲道:“逆首方臘、王淩峰接旨!”
帳內一片死寂,方臘麾下眾將臉色難看,目光齊刷刷看向方臘和王淩峰。
方臘穩坐不動,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王淩峰更是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顧自端起親兵奉上的粗茶,吹了吹浮沫。
高俅見無人下跪,臉上掛不住,怒道:“爾等欲抗旨不尊嗎?!”
王淩峰這才放下茶碗,抬眼看向高俅,目光如刀:“高大人,此地乃兩軍陣前,非是汴梁金殿。有何旨意,直說便是。若還是招安封官那套老調,就請免開尊口,免得浪費彼此時間。”
高俅被王淩峰的直白頂得一滯,惱羞成怒:“王淩峰!你休要猖狂!新君即位,寬厚為懷,念爾等雖為草寇,亦是大宋子民,特開天恩!隻要爾等肯繳械歸降,聖公方臘可封閩王,世鎮東南!王淩峰你可授鎮北將軍,領幽州節度使!其餘頭領,皆有封賞!此乃皇恩浩蕩,爾等莫要自誤!”
“閩王?節度使?”王淩峰嗤笑一聲,笑聲在帳中格外刺耳,“童貫老兒倒是大方,拿朝廷的官爵來做順水人情。高大人,你且回去問問童貫,他這樞密使的烏紗,可能保得住他通敵賣國的項上人頭?!”
“你……你血口噴人!”高俅臉色大變。
“血口噴人?”王淩峰霍然起身,目光如電,直射方臘,“聖公!童貫與金人暗通款曲,欲借刀殺人,先滅梁山,再圖江南,其心叵測,天下共知!今日他許你閩王,明日金兵南下,你便是他獻給金主的投名狀!此等反複無常、賣國求榮之賊,其言豈可信?其旨豈可遵?!”
他聲若洪鐘,字字誅心,帳中方臘眾將無不色變,就連方臘敲擊扶手的手指也微微一頓。
高俅氣急敗壞,指著王淩峰尖叫:“王淩峰!你休要挑撥離間!聖公明鑒!新君乃天下正統,童樞密忠心為國!爾等若執迷不悟,天兵一到,玉石俱焚!”
“正統?忠心?”王淩峰踏前一步,氣勢逼人,“先帝駕崩,疑點重重!新君即位,童貫便把持朝政,清除異己,這就是正統?與金虜勾結,暗害忠良,這就是忠心?高俅!我且問你,王稟王爺現在何處?童貫為何派劉延慶率‘鐵鷂子’精銳前往圍捕?可是怕王王爺手中,握有他童貫通敵叛國的鐵證?!”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王稟王爺之名,在座無人不曉!童貫圍捕王稟?還有通敵鐵證?帳內頓時一片嘩然!方臘眼中精光爆射,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高俅嚇得麵無人色,連連後退:“胡……胡說!王稟乃是罪臣,早已伏法!你……你休要信口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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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口雌黃?”王淩峰冷笑一聲,猛地從懷中掏出那個油布包,高高舉起,“童貫與金人往來密信的抄本!其心腹與‘影蛇’勾結的暗號記錄!構陷忠良、挪用軍資的賬目副本!皆在此處!這就是鐵證!這就是童貫老賊的忠心!”
油布包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帳內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死死盯著那個布包,呼吸急促。高俅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王淩峰目光灼灼地看向方臘,聲音沉痛而激昂:“聖公!童貫為何急於招安?非為平息乾戈,實為殺人滅口!他怕了!怕王王爺手中的證據公之於眾!怕他賣國求榮的醜行敗露!今日他許你高官厚祿,乃是緩兵之計!待他收拾了北疆殘局,下一個,就是你江南基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時不奮起抗金除奸,更待何時?!”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將童貫的陰謀揭露得淋漓儘致!
方臘緩緩站起身,目光在王淩峰手中的油布包和高俅慘白的臉上來回掃視,臉色變幻不定。帳內眾將,如厲天閏、司行方等人,更是群情激憤,手按刀柄,怒視高俅,隻等方臘一聲令下。
高俅魂飛魄散,尖叫道:“聖公!莫聽他一派胡言!那是偽證!是構陷!童樞密……”
“夠了!”方臘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他走到王淩峰麵前,深深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油布包,緩緩道:“王盟主,此言當真?證據確鑿?”
“千真萬確!”王淩峰斬釘截鐵,“王某願以項上人頭擔保!此證據,可隨時與聖公共鑒!”
方臘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一個童貫!好一個‘忠心為國’!”笑聲戛然而止,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冰刀般射向高俅:“高大人!”
高俅渾身一顫:“聖……聖公……”
“回去告訴童貫,”方臘一字一頓,聲音冷冽如寒冰,“他的‘好意’,我方臘心領了!這閩王,讓他自己留著做吧!至於這勾結外虜、禍國殃民的國賊,我方臘,與他不共戴天!滾!”
最後一聲“滾”,如同驚雷,震得高俅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衝出大帳,狼狽而去。
帳內,隻剩下王淩峰、方臘及雙方將領。
方臘走到王淩峰麵前,鄭重抱拳:“王盟主,今日若非你揭穿奸謀,方臘幾為小人利用!童貫老賊,欺人太甚!這抗金同盟,我方臘,與你結定了!”
王淩峰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重重還禮:“聖公深明大義,天下蒼生之幸!從今往後,梁山江南,同進同退,共抗國賊!”
“好!同進同退,共抗國賊!”方臘豪氣頓生,握住王淩峰的手。帳內眾將見狀,亦齊聲高呼,聲震四野!
曆時波折,危機四伏的望北坡之會,終以童貫陰謀破產、抗金同盟正式確立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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