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該奇襲潼關,西夏使節不辭而彆!這兩件幾乎同時發生的事,讓王淩峰脊背發涼!一個最壞的猜想浮上心頭:也速該與李乾順,這對看似敵對的豺狼,是否早已暗中勾結?所謂的議和與陰謀,是否都是一個旨在麻痹自己、東西對進、瓜分大宋的巨大圈套?長安危在旦夕,陷阱即將收網,王淩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
鎮北將軍府密室,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地圖上,代表蒙古鐵騎的黑色箭頭已刺穿潼關,如同一把毒匕抵在關中腹地;而西夏方向的黃色陰影也蠢蠢欲動。潼關失守的急報和周望等主和派“速遣使謝罪、割地求和”的喧囂,如同冰火兩重天,擠壓著每個人的神經。
“盟主!長安若失,關中門戶洞開,汴梁西線無險可守!必須立刻發兵救援!”種師道不顧傷病,捶打著地圖,聲音嘶啞。
“發兵?拿什麼救?”方臘臉色鐵青,“汴梁兵力捉襟見肘,林衝兄弟在北疆防備也速該偏師,朱武兄弟要鎮守中樞,我等若傾巢而出,汴梁空虛,西夏和李乾順那老狐狸豈會坐視?”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長安陷落,關中百萬百姓遭殃?”種彥崇雙目赤紅。
眾人爭論不休,焦慮和無力感彌漫。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沉默不語的王淩峰身上。他指尖抵著太陽穴,盯著地圖上潼關與長安之間那片平原,腦中飛速推演著各種可能。也速該的進軍速度太快,太詭異了!這不像臨時起意,更像……早有預謀的致命一擊!
“都安靜!”王淩峰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卻燃燒著駭人的冷靜,“也速該和李乾順,絕非簡單勾結!這是精心策劃的絕殺之局!”
他站起身,手指重重劃過地圖:“也速該主力伴裝與我議和,暗地集結精銳,出其不意破潼關,直取長安,意在截斷我西線,震動天下!而李乾順,陳兵邊境,派使者入汴梁散布恐慌,勾結內應,其目的不僅是趁火打劫,更是要牽製我軍主力,讓也速該放心吞下關中!若我所料不差,李乾順的真正殺招,不在邊境,而在……東南角樓那個約定的‘信號’!”
“盟主是說,西夏會在也速該猛攻長安、我軍注意力被吸引時,在汴梁內部發動叛亂?”朱武倒吸一口涼氣。
“不錯!”王淩峰斬釘截鐵,“東西呼應,內外夾擊!這才是他們的完整計劃!好狠毒的計策!”
“那……那該如何破解?”石秀急問。
“破解?”王淩峰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酷的弧度,“既然他們布下這天羅地網,我們便在這網中,與他們賭上國運!”
他目光掃過眾人,語速快如爆豆:“此局關鍵,在於時間差!也速該欲速取長安,李乾順欲待機而動!我們就要打亂他們的節奏!”
“種老將軍!”王淩峰看向種師道。
“在!”
“長安不能不救,但不可浪戰!請老將軍即刻坐鎮樞密院,以朝廷名義,傳檄關中各路兵馬、義軍、堡寨,不惜一切代價,節節抵抗,遲滯也速該兵鋒!利用城池村寨,層層消耗,將潼關到長安的路,變成也速該的流血之路!不求必勝,但求拖延時間!能拖一日,我便多一分勝算!”
“老夫明白!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讓也速該在關中寸步難行!”種師道凜然領命。
“方聖公!”
“在!”
“汴梁城防和內部肅奸,交由你全權負責!嚴密監控東南角樓及一切可疑地點,對周望等主和派,暗中控製,但暫不打草驚蛇!我要讓李乾順以為,他的內應還在,他的計劃仍在進行!”
“好!城在人在!”方臘重重點頭。
“燕青!石秀!”
“在!”
“你二人,率所有‘夜梟’和精銳死士,隨我行動!”
“盟主,你要親自去?”林衝驚問。
“不錯!”王淩峰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破此死局,唯有行險一搏!也速該和李乾順都以為我會固守汴梁或救援長安,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手指猛地點向地圖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潼關側後方的崤山山脈!
“我要親率一支奇兵,秘密出城,繞過也速該主力,潛入崤山,直插潼關之後!”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盟主!不可!”朱武急道,“崤山險峻,也速該必有防備!此去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