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陷阱?”隊員用刺刀挑開草堆。
“活人的信號不會突然消失。”隊長收起儀器,“撤。”
腳步聲漸遠時,白桃幾乎要軟倒在梁上。
她抱著小梅滑下來,指甲掐進掌心——不能暈,陸九還在棺材裡。
棺蓋掀開的瞬間,寒氣裹著死膚膏的苦香湧出來。
陸九的臉白得像張紙,可當白桃的銀針刺進他人中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的溫度比冰塊高不了多少:“成了。”
白桃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疼。”陸九扯了扯嘴角,後頸的銅線已經凍成了硬線,“現在可以拔了。”
斷念針刺進伏枕穴的瞬間,陸九的脊背繃成了弓。
白桃的額頭沁著汗,銀針在皮膚下緩緩旋轉,直到“哢”的一聲輕響——聲引芯被挑了出來,裹著半滴黑血。
“鎖心散。”她聞了聞血滴,“日本人怕你醒過來,給銅線喂了毒。”
“所以白老先生才要小梅哼那調子。”陸九盯著掌心的聲引芯,“用祖脈的聲波震停信號,給我爭取假死的時間。”
小梅是在這時醒的。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手指突然指向北邊:“坎位……燈塔。”她從兜裡摸出撮黑土,撒向空中——土粒竟在月光裡凝成半透明的塔影,塔身刻著“玄武湖底,第三閘口”。
白桃的呼吸一滯。
她想起第224章在銅鏡裡看見的水紋,想起祖父手劄裡反複寫的“燈不照己”——不是燈塔照不到自己,是執燈的人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他早把信分藏八處,我們找的從來不是寶藏,是……”
“是陣眼。”陸九替她說完。
他望著塔影,喉結動了動,“八宮鎮的不是金,是魂。”
玄武湖底的淤泥沒到胸口時,白桃的銀針先觸到了青銅。
三人合力掘開腐草,青銅匣上的銅綠被擦去,露出白景明的字跡:“八宮非藏金,乃鎮魂陣。寶藏不在地,而在人。桃兒,護住小梅,便是護住藥王宗魂。”
匣底的小格“哢”地彈開時,白桃的手頓住了。
雷汞囊的編號“b1942”在水下泛著冷光,那是祖父當年在德國定製的爆破裝置,每枚都配著主人的血契。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
“終局之器。”陸九替她取出雷汞囊,指腹擦過冰冷的金屬殼,“他知道日本人早晚會找到這裡,所以把最危險的東西留給最信任的人。”
歸程的夜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小梅突然停住腳步,望著東南方輕聲說:“娘……門又開了。”白桃轉身要問,卻見陸九手中的雷汞囊正緩緩亮起幽藍微光,那光映著他半邊臉,像具在墳裡躺了十年的屍首。
霧裡飄來若有若無的笛音,是白景明常吹的調子,卻多了半拍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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