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亭子裡。
“這兩瓶酒太貴了,多不好意思啊。”
劉姨摸著酒盒包裝,笑容克製。
白占便宜是好,但人這麼多,她怕收了有人說閒話。
淩悅把酒往劉姨懷裡推,“買都買了,我本來就不打算送給毛家人,我自己又不會喝酒,劉姨你就當幫我消化一下。”
“你這孩子,真是客氣!”劉姨把包裝袋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誰讓我跟您一見如故呢。”
淩悅又指著石桌上的禮品袋,對圍觀的人說:“我才做了手術出院,這些牛奶,巧克力,燕窩都不能吃。
各位叔叔阿姨誰家有需要的,儘管拿走便是。”
“做手術?”
淩悅做出失落模樣,“胃癌早期,工作加班飲食不規律導致的,現下已經治好了,就是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
劉姨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心裡再次把毛文傑拖出來鞭屍。
多好的女孩兒啊,孤身一人在他鄉打拚,真心誠意對他毛文傑,又被騙身又被騙心,某些人既不當人,下輩子祝他當個臭蟲。
越想,劉姨就越是不忍收下酒了,“你這孩子也不容易,酒還沒開,小票都在,你拿去超市退了吧!”
淩悅擺擺手,“各位叔叔阿姨都心疼我,剛剛一直在為我說話,否則就憑我一個人也討不到公道。
我是真心感謝大家,一些小禮物,希望叔叔阿姨們彆嫌棄就好。”
劉姨心想這姑娘是真不錯,可惜是外地農村的,身體又有病,否則真想介紹給自家兒子。
“毛家人不長眼,你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劉姨真心祝福,視線落在淩悅肚子上,又不免擔憂,她把淩悅拉到一旁,低聲問:“那你肚子?”
淩悅噗呲一聲笑道:“當然是假的,我剛那麼說,就是為了讓您幫我,嘻嘻。再說,我要有孩子,哪能做手術。”
“也是,那就好那就好。”劉姨是真的鬆了口氣。
淩悅借此抓住她的手,“劉姨,你是不是有個28歲的兒子,至今未婚?”
劉姨微愣,“是啊,你怎麼知道?”
她不記得剛才聊天時有跟淩悅透露這些啊。
淩悅指了指麵前的大樓,“我是聽毛文傑說的,你家兒子小時候成績很好,還考上了不錯的大學,張阿姨一直拿他跟毛文傑做比較。
每次打完電話,毛文傑都跟我吐槽,說你兒子長大後身高止步170,工作一般般,樣貌還長殘了,要是去整個容,估計在相親角會稍微有點市場。”
“什麼!他毛文傑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劉姨怒了,扯著嗓子喊:“也不看看他自己的樣兒!
私生活不檢點去了拘留所,彆說相親角了,他倒貼都沒人要!
我兒子再不濟,那也老實本分,比他那種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淩悅又說:“誰是陳阿姨?”
“我們這兒姓陳的可多了,怎麼,毛文傑又說姓陳的什麼事兒了?”
淩悅道:“我偶然間聽到毛文傑跟張阿姨打電話,張阿姨說陳阿姨死了老伴,天天去公園角跟男的跳舞,影響市容,私生活混亂,帶壞社會風氣。
哦,對,她還跟街道辦的人投訴過。”
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娘突然衝進來,“你說的是真是假?”
這不是剛才替毛母出頭的大娘嗎。
淩悅舉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當然是真的,我之前都沒來過這邊,小區各戶人家的家事我也都不清楚。
要不是有人跟我說,我哪兒知道誰家有兒子,誰家死了老伴兒呢。”
“好,好得很!”大娘氣得大喘氣。
淩悅茫然無措,“大娘,你這是咋了?”
劉姨拿手肘杵了杵淩悅,低聲道:“她就是跟張麗春關係最好的陳阿姨”
淩悅驚呼道:“那張阿姨待人豈不是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張麗春可看不起任何人,是她自己貼上去,這下可好,人家背地裡壓根瞧不起她。”劉姨語氣儘顯幸災樂禍。
大娘怫然作色,氣呼呼地走了。
“小姑娘,你還知道什麼?儘管說!”
“也好讓我們知道張麗春私底下都是怎麼編排我們的!”
毛母不愛在外頭議論他人,覺得降低檔次。
不過每每跟毛文傑打電話,又忍不住拉踩幾句。
淩悅當八卦聽,一來二去就記下一些。
“我跟你們說......巴拉巴拉......”
“這老不死的!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還有呢!”
“......”
毛家。
毛母站在陽台窗簾後邊,視線剛好落在花園亭子。
“那賤人怎麼還沒走,物業是怎麼辦事兒的!小傑......誒,人呢?”
毛母環顧客廳不見兒子蹤影,便走到兒子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