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也看見了天榜的變動。
與彆人議論紛紛不同,秋意泊顯得從容閒適,隻不過略略看一眼便罷了,翡淵真君見他如此,不禁誇讚道∶&ot;寵辱不驚,確實是個好苗子。&ot;
離安真君頷首,雖然秋意泊平時跳脫了些,但是大麵上從未出過錯,確實是稱得上一句&039;&039;寵辱不涵。
&ot;離安師弟,翡淵真君。&ot;忽地有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來人一身可謂是金碧輝煌的道袍,他頭戴羽冠,手持玉如意,麵容清建,雙目有神,最為難得的是來人從頭到腳穿著佩飾儘數都是極品的法寶,說一句寶光氤氳都不為過。
離安真君起身道∶&ot;頑石真君?您怎麼來了?&ot;
翡淵真君也有些訝異,這次百煉山無意參與天地二榜,隻有幾個零零碎碎的弟子充作散修去打了,百煉山來做生意的,故而聽說帶隊來的弟子最高也就是化神境界,沒聽說過有真君同來。
&ot;見過頑石真君。&ot;
&ot;客氣了。&ot;此人正是百煉山頑石真君,頑石真君笑嗬嗬地道∶&ot;自然是來找我師侄的,秋意泊我就先帶走了,離安師弟沒有意見吧?&ot;
秋意泊也發現了頑石真君,這位真君他隻有過一麵之緣,其餘的交流都在紙上。他便看向了離安真君,離安真君略一沉吟便道∶&ot;自然可以…&ot;
&ot;你放心,我如何帶走的,原模原樣給你送回來,不會耽誤下一場的。&ot;頑石真君自然知道離安真君擔憂的地方,他拂了拂長須,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秋意泊身上,笑眯眯地對他點了點頭。
&ot;那我就放心了。&ot;離安真君笑道∶&ot;您帶去吧。&ot;
頑石真君謝過了離安真君,便向秋意泊走去,秋意泊與一乾弟子見狀紛紛拱手行禮∶&ot;弟子等見過頑石真君。
&ot;都起來吧。&ot;頑石真君擺了擺手,徑自到了秋意泊麵前,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ot;小師侄認得我嗎?&ot;
&ot;自然認得。&ot;秋意泊道∶&ot;頑石師叔您怎麼來了?&ot;
&ot;我在山門裡頭研究基站,實在是想不明白,左思右想還不如來天榜找你得了。&ot;頑石真君迫不及待地道∶&ot;走走,剛剛一來便看見你這卷軸,有點意思,就是做的有點潦草了,師叔給你說兩個要點
他一招手,齊晚舟便將懷中抱著的卷軸老老實實的奉於他的麵前,頑石真君伸手取了,剛張口,秋意泊便阻止了他∶&ot;師叔咱們回去說。&ot;
頑石真君唇邊胡子抖了抖,&ot;你說得對,走。&ot;
他帶著秋意泊剛走了兩步,忽地回頭對身後一群屁顛屁顛跟著來的百煉山弟子道∶&ot;你們來乾什麼?都站著,不做生意了?&ot;
百煉山弟子滿臉都是懇求∶&ot;真君,弟子也想聽課!&ot;
&ot;真君,讓我等旁聽也行啊!&ot;
&ot;師叔祖!師叔祖您上回還說欠我一回的!&ot;
頑石真君胡子抖了抖∶&ot;回去可以,今年之內一人交一軸上來。&ot;
眾弟子默默往後退了一步∶&ot;…真君一路順風。&ot;
隻有兩三不怕死的,包括齊晚舟在內堅定的跟著頑石真君走了。
頑石真君放出了一艘飛舟,飛舟便懸停在了擂台上空,絲毫沒有要飛走的意思。秋意泊一入飛舟,便是眼前一亮,讚歎道∶&ot;師叔您這飛舟,讓我大開眼界!&ot;
這飛舟說是飛舟,還不如說是一個大型的煉器室,和之前奇石真君送給秋意泊的實驗室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飛舟的麵積明顯更大,設備更齊全,光肉眼可見的地火口都有十座,更彆提一眼望去數不儘的材料架子了,上麵滿滿當當都是奇珍異寶。
頑石真君的反應就是直接拋給了秋意泊一艘∶&ot;喜歡?這是我備用的,你不嫌棄就拿著玩兒吧!&ot;
&ot;不必不必,這我也用不上,給我就是暴殄天物。&ot;秋意泊連忙推了,這明眼人一看就是宗門出巡才用得上的配置,他一個人要這就是浪費,想也知道這艘飛舟哪怕對於百煉山來說造價也不菲了。
頑石真君也沒有強行要送,秋意泊說不要他就當真收起來了,他引著秋意泊到了一處,上麵擺著三四個基站模樣的東西,頑石真君卻一把將它們儘數推開,反而將畫軸鋪於其上,齊晚舟與另一名弟子非常自覺地將那幾個基站給收拾了起來,一人一邊執著卷軸方便頑石真君查看。
畫軸之上本是繪著一頃碧波,數條墨色錦鯉,如今上麵墨跡染成了一片,卷麵上破出了個口子,紙麵兒上帶著一股子焦褐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被高溫所毀。
頑石真君帶著欣賞的神情看著這幅畫,&ot;這手法不太像是我們東域的風格。&ot;
秋意泊頷首道∶&ot;確實是來自於北域,之前我師兄與北域長風穀交戰,長風穀以此法寶壓製,我師兄勉力破了這法寶,順手就將殘體給我弄回來了,我研究了一番,才做出了此物。&ot;
頑石真君聽到&039;&039;將殘體給我弄回來&039;&039;就連連點頭∶&ot;你這師兄靠得住!長風穀那個……準留記錄了?&ot;
秋意泊也不禁輕笑,溫夷光確實是非常靠得住。
齊晚舟將留影石拿了回來,頑石真君便仔細看著留影石中的山水花鳥畫卷,久久沒有言語,秋意泊也借此機會再度觀察這原版,等留影石來回放了十來次,頑石真君才道∶&ot;這手法確實是厲害,這東西應該也是長風穀的看家法寶之一了,最難得的是元嬰期可用。&ot;
頑石真君手一揮,便有十數材料自架子上飛至台上,他示意秋意泊看,秋意泊立即便道∶&ot;八九不離十,我用上品天蠶絲換了極品天蠶絲,上品傾影玉換了極品傾影玉……&ot;
他說到一半,頑石真君便打斷道∶&ot;哦?那如何能做到虛化實,實化虛的效果?上品可支撐不了那麼許久。&ot;
秋意泊解釋道∶&ot;師叔英明,長風穀那一件可得長久,我的卻不行,但隻要我轉化的夠快,與長久不動也是一樣的效果,甚至要更好一些——也是因為我道統奇特的緣故,否則沒那麼容易。&ot;
秋意泊是這麼分析的,如果畫軸中元素以分子構成,長風穀畫軸能做到分子轉化為實體後分子不流失或者少量流失,這樣看起來那花鳥山水隻要不受到破壞就能夠一直存在,而他做出來的畫軸因為材料不夠極品的關係,所以分子流失得速度非常快,無法穩定轉化成實體,於是他就想了個辦法讓分子流動的更快,隻要一直有分子在補充實體,哪怕實體中的分子一直在更新換代,但它也一直存在不是嗎?
能跟來的不是對煉器有極高的天賦就是對自己有極高的信心,幾名弟子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沉思,秋意泊也沒有隱瞞是自己道統的關係,他之前說畫軸成本極高,是因為畫軸的成敗都要歸功於萬寶爐的隨機屬性。
畫軸的成本其實隻能歸類在煉氣化神期法寶的正常成本,但介於萬寶爐的隨機,百個卷軸當中能成兩個,也就是成功率2就算是他走運,一般成功率隻有1,其中95的畫軸都會被萬寶爐賦予·些雞肋附魔,幾乎可以說做出來就是一個簡單的沒啥卵用的景觀特效,剩下3的畫軸則是會隨機到·些還算可用的附魔,可以算是一個花裡胡哨的景觀特效。
所以他是耗費了接近三百多個煉氣化神期的法寶耗材,做出了三軸真實有效的畫軸——這大概也可以算是仗著自己是個歐皇強行從包含了近萬種不同類型卡牌的卡池裡抽同一張卡了。
頑石真君微微笑了笑∶&ot;你那太過不穩定了,你且聽著,上品天蠶絲雖然略差於極品,但如果用極品鬆脂浸泡……&ot;
&ot;但那會引來天雷。&ot;秋意泊靦腆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是十分羞澀的樣子,張口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ot;弟子做這個,主要是為了羞辱一下長風穀,做的是一個出人意料,若是引來天雷他們有了心理準備,便沒有那麼稀奇了。&ot;
眾弟子∶&ot;……&ot;沒看出來小師叔祖這麼會玩兒。
怪不得剛剛長風穀的臉色那麼不好——要是他們鎮派法寶先叫人毀了不說,幾天內就叫人複製了一個有模有樣的出來,仿佛自家鎮派法寶不過是個爛大街的玩意兒,那確實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幾個在蜂令上被同門前輩用改良過的法寶照著臉抽過的弟子深有同感。
頑石真君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秋意泊便這樣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了,他撫掌大笑了一陣,絲毫不以為意——說到底秋意泊不過二十出頭,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意氣,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覺得就該這樣,小小年紀弄的心思深沉滿腹盤算的那是做什麼?二十來歲就這樣了,後麵成千上萬年該如何?那多沒有意思。
且這事兒本就是長風穀有點壞了大家的默契,來天地二榜嘛,考校的是弟子的水平,又不是考校弟子的身家背景,真要不要臉起來,他們百煉山可不缺法寶,山門之中更是蘊藏著無數前輩大能留下的遺物,什麼明明威力能到渡劫、大乘期但卻可以讓化神修士使用的法寶也有不少,難道他們百煉山就屆屆讓弟子帶著這樣的法寶來奪魁嗎?也不怕讓人恥笑!
雖說也不是不行,但大多數要臉的宗門做不出來,像長風穀那樣本就是元嬰打金丹的擂台,元嬰還要拿著合體期的法寶出來撐場子,結果不光輸了還被人連法寶一並給碎了的八成就是長風穀近千年都要掛在身上的笑柄了。
正所謂贏也贏得不光彩,輸了更他媽丟人!
頑石真君胡
子抖了抖,又道∶&ot;那就用上品鬆脂調配上品木化液,再加上上品凝翠膠……&ot;
他一連報了數十種材料,手中更是不停,每說一種便有一種材料飛了過來,在他手下的琉璃杯中逐漸被調和成了一種褐色的稀薄的液體,他將上品天蠶絲置入其中,手指一搓便有一朵天地靈火自他指尖冒了出來,他猶豫了一瞬,示意秋意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