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屈指彈了彈小狐狸精濕漉漉的鼻尖,把他硬生生給打清醒了,“好生護著她,若有人再來搗亂……”
如玉吃痛,抬起了頭,又聽秋意泊笑道:“……再來搗亂生事,那就殺了了事,彆怕,我替你擔著。”
如玉一聽有大佬背書,瘋狂點頭,他問道:“能吃嗎?”
曹三姑娘:“……”狐狸說話了!
秋意泊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心撐死你。”
……
秋意泊與泊意秋循著那老道手裡的玉佩而去,尋到他們時,果然黃衣老道與那老道士正在一並攻擊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金丹真人,那後頭尋來的老道本也是金丹真人,打築基巔峰的黃衣老道還能說勝券在握,再加上後頭那個老道,就露出了頹敗之事。
那老道人若其音,一臉猥瑣,身形矮小佝僂,瞧那滿身森森鬼氣,還是個邪道修士。
秋意泊和泊意秋都不禁搖頭,這道界不太行啊,邪道修士都敢青天白日的出門了。他們兩人就躲在不遠的小山丘上,這兒剛好有一棵蔥蘢大樹,兩人就往樹上一坐,一人一把瓜子,再加一杯冰果茶,開心得很。
正是生死一線之際,那老道眼中閃過一道陰厲的光,袖中陡然出現了一道森然黑線,隻聽見一道厲嘯聲,袖中黑線已化作一名恐怖至極的厲鬼,直撲向了那金丹真人,隻聽那金丹真人慘叫一聲,被厲鬼血盆大口啃去了半邊身體,倒飛而去,渾身浴血,老道毫不猶豫緊隨而上,一劍結果了對方性命。黃衣老道見人已死,拱手道:“多謝前輩相助!”
老道士嘿嘿地笑了笑,黃衣老道一抬頭,卻見那伏在屍體上吸□□血的厲鬼倏地轉頭向他撲來,他們距離本就極近,饒是黃衣老道及時出劍,厲鬼依舊咬住了他半邊肩膀,黃衣老道臉色煞白,一邊奮力甩脫厲鬼,一邊怒吼道:“你不講信用!”
老道士笑著說:“誰與邪道講信用?乖乖受死吧!看在你這麼聽話的份上,你家裡那個小丫頭我就不殺了,最多送那兩個小的下去陪你!”
一個凡人丫頭不足為懼,反而是那兩個練氣小修士瞧著就是不凡,又是年紀輕輕的,還是趁早殺掉做成僵屍吧!那一定是潛力非凡!
黃衣老道怒喝道:“你休想——!”
“桀桀桀,那也容不得你——!”
泊意秋也不問秋意泊救不救,因為此時有人來了——忽然之間,有一道厲喝聲響徹天地,一道魁梧身形出現在了天地間,那人身高九尺,形貌彪悍,威風凜凜,居然是個合體真君!
“呔!何人殺我血脈——!”
秋意泊:“豁!”
泊意秋:“豁!”
兩人對視了一眼,好家夥是真的好家夥,剛剛還在說總不能打到最後冒出來個真君什麼的,結果真君這麼快就出現了,連過幾天都不用,直接抓了個現行——不是,徐家有這個實力,為什麼不直接請這位真君來?
黃衣老道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直逼心脈,當即意識到那厲鬼牙上恐有劇毒,他心想也是活不了,不如拖著這邪修一道死。他揚聲道:“是我們合力所殺!又如何!”
“好!好好!”那合體真君眯了眯眼睛:“也是個痛快人!受死!”
說罷,合體真君手中出現了一團明亮的光暈,空氣被靈氣的劃出了一道道波紋,邪修老道滿臉驚慌,高呼道:“真君,真君明見啊!當真不是我!我不過是個過路的……”
合體真君嗤笑一聲,屍身上厲鬼齒痕猶在,豈容他狡辯!
“看來你這邪修才是最該死的那個!”說罷,他手中光暈大亮,一道霸道無比的氣勁從他手中飛出,那邪修臉色一變,轉身要逃,卻被那氣勁打在了背心,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整個人就像是被扯入了漩渦一樣,被扭曲壓縮成了極小的一團,隻聽砰的一聲,一捧血沫陡然炸開,那金丹邪修霎那間便身死道消。
秋意泊和泊意秋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過於花裡胡哨了。
彆說是合體打金丹,正常情況下就是元嬰打金丹都是碾壓性質的,不跟秋意泊那樣開掛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按照他兩合體期時,殺個金丹也不過是心念一動的事情,根本不必又是起手又是發招的,還逼逼兩句。
那合體真君有所求。
果然,那真君垂眸看向麵如死灰的黃衣老道:“你何故殺我血脈?”
“殺人者,人恒殺之。”黃衣老道既有死誌,便顯得一派坦然:“汴京徐家率先以妖魅蠱殺我曹家,當時便該想到有這一日!”
真君神色不動,泊意秋搖頭道:“這會兒就該把道統獻上……既然沒有第一時間殺他,那就是有的談。”
“給不給都是死。”秋意泊也跟著搖頭,合體真君不殺黃衣老道,恐怕是看出來他比一般築基巔峰厲害,說不定這個真君早就通過一些東西將神識放在了此前那個絡腮胡子身上,被那邪修喝破黃衣老道身上有寶,這才匆匆忙忙趕來,就是來晚一步,沒把自家人撈出來。
秋意泊道:“準備撈人吧。”
泊意秋雙手攏於袖中,嘖嘖有聲:“不就是金丹法寶,至於嗎?一個合體真君趕過來,丟不丟人啊?”
“說不定是為了道統來的。”秋意泊有些遺憾:“來晚一步,沒聽見他們之前有沒有說什麼。”
那頭三言兩句,果然進行到了‘交出道統饒你不死’這一步,黃衣老道麵露猶豫之色,那真君也不著急,沉沉地看著他,老道額頭滲出點點冷汗,恐怕他也知道,交出道統之際就是他身死道消之時!
人心嫌惡。
“扛不住的。”泊意秋道:“走吧。”
秋意泊與泊意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藏身地,遙遙道:“不如二位看在我兄弟二人的麵子上,化乾戈為玉帛,如何?”
霎時間,老道與真君都看了過來,真君眯了眯眼睛,嗤笑道:“我還當是誰,兩個化神期也敢淌這趟渾水?識相的快滾!”
黃衣老道眼睛瞪得渾圓:“……化神期?!”
他一直以為曹沐的這兩個先生不過是學了點玄門手段卻不入品階的江湖術士,沒想到居然是兩個化神真人?!他居然與兩個化神期相處了這麼久?!
他此前還暗笑過兩人空入寶山而不自知,現在看來,這不自知的人到底是誰?!
秋意泊歎息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真君想要道統,拿去便是,何苦奪人性命呢?”
那真君越發譏諷地看著他們二人:“看來是打定主意了?我已在合體巔峰,你二人哪怕是半步真君,也不過是自尋死路!”
真君心中惴惴,話雖如此,他卻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兩人身上有一股隱而不露的劍意,若是兩個劍修的話……他恐怕沒有那麼多的勝算。
可無上的道統……現在他有兩個選擇,要麼不要道統,立刻離去,要麼拿下道統,將麵前三人都殺了!
“不瞞真君,此人與我二人有些因果。”秋意泊溫和地說:“區區道統,真君拿去便是了。”
真君心中已有決斷,隻見他一手平舉,腕上一條銀光閃閃的玄鐵鏈如同靈蛇一般爬上了他的手臂,隻不過一瞬,便成了一隻威風凜凜的拳套。他冷笑道:“既然你二人堅持,也怨不得我!”
那真君出手極快,刹那間已至二人麵前,泊意秋眉目微動,正欲出手之際,卻見一道柔和的靈力將那真君攔截而下,半點拳風都沒有落到他們身上,有人笑道:“即是如此,那你就去吧。”
那聲音溫溫柔柔,麵前真君倏地成了一團血霧,連哼都沒能哼一下,一個頎長的白色身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拂花道君對著他們微微一笑:“兩位道友,這次我來得可算及時?”
這人黃衣老道也見過,就某次他經過哪裡的時候,看見這人坐在廊下抱著一盤瓜子在嗑,因著姿儀卓絕,不似凡物,他便多看了兩眼,沒想到今日又在這兒見到了!
秋意泊見自己馬甲保住了,還覺得怪開心的,當即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泊意秋也是如此說的。
拂花道君向來瀟灑,見兩人隻謝,也不多問,心中更是覺得二人體貼——他就不愛彆人問他境界。
他道:“此人應當是搬山門門下,日後你們在修真界遊曆時,要小心搬山門一二。他們那門派人都睚眥必報得很。”
言下之意,作風不好,手段下流。
“多謝前輩提點。”秋意泊笑著說:“前輩怎麼來了?”
拂花道君隨意地道:“若我說,察覺你二人有劫難,特意前來,你們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