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看不見末日,但末日也看不見我。
在喪屍橫行的廢土世界,林晏是個特殊的生存者——她雙目失明,卻能在腦海中精準構建三維地圖。聽聲辨位的天賦讓她成為夜間的幽靈,而無法睜開的眼睛深處,藏著比喪屍更可怕的秘密。
當你真正看清這個世界時,最殘酷的真相是——你早已閉上了眼睛。
當末日成為救贖的偽裝,這場撕裂七重現實的視覺革命,將重新定義你理解的“真實”。
正文
我的手指沿著左輪手槍的轉輪滑動,六發子彈的凹槽像六道刻進血肉的誓言。金屬冰涼,觸感清晰——這是我少數能完全信任的東西。
夜晚11點17分,該出發了。
指尖上移,觸到太陽穴那道五公分長的疤痕。結痂的凸起像一條蜈蚣,這是我身上唯一確認的標記。就像這個被黑暗吞噬的世界,給我打上的烙印。
哢嗒。我按下自製計時器的開關,齒輪轉動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2320準時出發,0330前必須返回。超過這個時間,晨光會變成比喪屍更致命的威脅。
今晚目標,三個街區外的中心藥房。我在腦海中展開立體地圖。
酸雨腐蝕後的建築輪廓泛著淡藍色微光,那是記憶構建的安全路徑。右側第三條巷子的消防梯已經鏽蝕斷裂,前方十字路口有第二階段變異體築巢——這些細節像血管般編織在我的神經裡。
右耳突然捕捉到三百米外的摩擦聲。皮革在粗糙表麵拖行的聲響,夾雜著黏膩的液體滴落聲。是長臂者。
我立刻蹲身,讓生鏽的金屬垃圾桶擋住身形。
三個月前,這些第三階段變異體開始在城市遊蕩。它們的前肢進化得異常發達,能像蜘蛛般在建築間攀爬。最可怕的是那對退化成薄膜的耳朵,能捕捉到人類睫毛顫動的氣流。
黏膩的肢體劃過消防梯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數著心跳,直到那詭異的聲完全消失。後頸的汗珠滑進衣領時,我才發現作戰服內襯已經濕透。
生存法則第一條:恐懼是好的,但必須沉默。
起身時,靴底碾碎了什麼東西。指尖觸碰地麵,分辨出是半融化的塑料藥瓶——地標確認。我調整方向,避開那灘散發著甜腥味的液體。上周有個蠢貨踩到類似的黏液,三秒內就被溶解了腳掌。
拐過街角時,夜風送來腐爛的果香。我僵住了——這味道來自西區那棵變異蘋果樹,它的果實能釋放致幻孢子。但地圖顯示這裡距離西區至少兩公裡……
風向變了。
不好,我猛地撲向右側,幾乎同時,一團黑影擦著發梢掠過。
的悶響,某種多節肢的生物在牆上炸開腥臭的漿液。名為後怕的情緒讓我的胃部痙攣,但手已經下意識抽出了綁在腿上的軍刀。
刀柄的紋路硌著掌心,那是七個凹陷的奇怪符號。在某個記不清的夜晚,我曾發現這些紋路會在月光下泛出淡金色,就像現在。
月光突然被雲層遮蔽。不是雲!
頭頂傳來翅膀拍打的悶響,第二階段飛行種的排泄物正滴在我腳邊。
我慢慢後退,直到後背貼上冰冷的牆麵。這種變異體視覺退化,但對震動極度敏感。
計時器顯示2342。遲到意味著要冒險穿越更活躍的午夜時段。
我摸向腰間的聲波乾擾器,這個小玩意能發出隻有第三階段變異體才能接收的高頻脈衝。
哢——乾擾器啟動的瞬間,頭頂的怪物發出刺耳鳴叫。我趁機衝向街對麵的便利店廢墟,卻在門檻處被什麼東西絆倒。手掌按到的不是碎石,而是……人類頭骨?
空洞的眼眶裡有什麼在反光。我摸索著取出那個小物件——破碎的夜視鏡片,邊緣刻著字。
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竄過太陽穴,某個記憶碎片閃現:蒼白的手握著注射器,鏡片後的金棕色眼睛……
砰!遠處傳來的爆炸聲把我拽回現實。聲源距離至少五百米,但衝擊波震碎了本就脆弱的櫥窗玻璃。我立刻蜷縮成球,聽著碎片在身旁嘩啦墜落。
等回聲平息後,新的聲音出現了。
腳步聲,不是變異體拖遝的爬行,而是人類刻意放輕的軍靴落地聲。至少三個人,從東側包抄過來。我的手指扣上扳機,同時摸到腰間最後一個震撼彈——這是留給自己的。
檢測到生命體征。壓低的男聲帶著電子設備的嗡鳴,就在便利店……
他們居然有生物掃描儀?這種軍用級裝備隻可能來自……
某個記憶突然清晰:穿著白大褂的人俯身調整設備,胸牌上印著被血跡模糊的隔離區字樣。
我咬破舌尖讓思維聚焦。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那些腳步聲已經停在五米外。汗濕的手掌握緊軍刀,我在黑暗中勾勒出最佳反擊角度——
生存法則最後一條:永遠要比黑夜更黑暗。
當第一個紅外線光點落在我胸口時,藥房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追捕者咒罵著轉向聲源,而我趁機翻過倒塌的貨架,鑽進通風管道。
鐵鏽味的黑暗中,計時器顯示0003。
遲到了,但還來得及。
管道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遠處某個地方,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我的視網膜上浮現出奇異的金色光斑,它們組成一個熟悉的符號——和軍刀柄上的一模一樣。
這次,符號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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