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的聲音,如同情人間的低語,裹挾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在空曠死寂的廢棄廠房裡回蕩。
“玩夠了嗎?”
“該回家了。”
“我們的‘儀式’……”
“不能再耽擱了。”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我因恐懼和劇痛而瀕臨崩潰的神經上!胃裡的翻江倒海和手臂傷痕撕裂般的灼痛瞬間被一股更龐大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絕望淹沒!儀式!他要在此時此地完成那該死的儀式!
“吼——!”
一聲如同受傷猛獸瀕死般的咆哮,撕裂了凝固的空氣!
是宋澈!
他擋在麵包車和宋清之間,高大的身軀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劇烈顫抖!月光照亮了他布滿疤痕、扭曲猙獰的臉,那雙燃燒著痛苦和毀滅火焰的眼睛,死死鎖定著優雅踱步而來的宋清!
“宋清!你這雜種!休想!”他嘶啞的咆哮帶著血沫噴濺,如同地獄的喪鐘!話音未落,他如同被激怒的狂犀,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決絕,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根鏽跡斑斑、頂端磨尖的沉重鐵撬棍!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不再有任何言語,整個人化作一道狂暴的黑色旋風,高舉撬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宋清那顆完美無瑕的頭顱,狠狠劈砸下去!
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宋清的嘴角,那抹宣告終結的冰冷微笑,紋絲未動。麵對這足以開碑裂石的狂暴一擊,他甚至沒有後退半步!就在撬棍即將觸及他額頭的瞬間,他動了!
動作快如鬼魅,優雅得如同舞蹈!
他隻是極其輕微地側身、偏頭!那帶著死亡呼嘯的沉重撬棍,擦著他額前的發絲,狠狠砸落在他身側的地麵上!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堅硬的水泥地麵瞬間被砸出一個深坑!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就在宋澈因這全力一擊落空而身體微微前傾、出現短暫僵直的刹那!宋清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精準無比地抓住了宋澈握著撬棍的手腕!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呃啊——!”宋澈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嚎!他握撬棍的手瞬間軟垂下去,撬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宋清的手如同鐵鑄,死死捏著他的腕骨,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骨頭徹底捏碎!
“廢物。”宋清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如同宣判。
他抓著宋澈斷裂的手腕,猛地向自己身前一拽!同時,那條包裹著黑色絲帕的、被我刺傷的手,如同閃電般抬起,五指箕張,帶著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力量,狠狠按向宋澈的胸口!
“噗——!”
沒有劇烈的碰撞聲,隻有一聲沉悶的、仿佛重物擊打沙袋的悶響!
宋澈魁梧的身軀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猛地向後倒飛出去!口中狂噴出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鮮血在慘白的月光下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
“轟隆!”
他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幾米外一個巨大的、廢棄的金屬齒輪箱上!
沉重的金屬箱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向內凹陷!宋澈癱軟在凹陷處,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胸口劇烈起伏,發出破風箱般嘶啞的喘息,眼神渙散,顯然遭受了重創,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整個過程,快得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宋清那非人的力量、恐怖的速度和冷酷的精準,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輕易擊潰了狂暴的宋澈!
絕對的碾壓!絕望的差距!
宋清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如同死狗般癱軟的宋澈。
他緩緩收回手,優雅地整理了一下因動作而微微淩亂的黑色風衣領口。然後,他那雙冰冷徹骨、不含絲毫人類情感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再次精準地、牢牢地鎖定在了蜷縮在麵包車後座、目睹了這一切、因極致恐懼而渾身僵冷的我身上。
他邁開腳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清脆、規律、如同死神倒計時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疾不徐,朝著麵包車走來。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臟上!胃裡那股狂暴的惡心感,混合著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海嘯般衝擊著我的理智!手臂上那道“微笑”傷痕的灼痛,在宋清的靠近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冰冷的灼燒感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點燃!
“不…不要過來…”我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蚋,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殘燭。
宋清置若罔聞。他走到麵包車後門處,停下。月光勾勒出他完美而冰冷的側影。
他伸出手,那隻包裹著黑色絲帕的手,輕輕搭在了冰冷的車門把手上。
“宴宴,”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悅耳,卻帶著令人窒息的掌控感,“儀式需要純淨的環境。這裡…太臟了。”他微微用力。
“吱呀——”
車門被緩緩拉開。
冰冷的空氣湧入車廂,也帶來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鬆氣息,此刻卻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無形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寒冰,瞬間將我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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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縮在角落,如同待宰的羔羊,連抬頭的力氣都失去了。巨大的恐懼扼住了我的喉嚨,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宋清俯身,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我。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指尖輕輕拂過我因恐懼而冰冷汗濕的臉頰。那觸碰,卻像燒紅的烙鐵,瞬間點燃了我體內詛咒的狂暴!
“嘔——!”劇烈的嘔吐感再也無法壓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又一股帶著鐵鏽腥氣的暗紅血沫從我口中湧出!滴落在他那隻包裹著絲帕的手上!
宋清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看著絲帕上沾染的暗紅血點,非但沒有厭惡,那雙冰冷的黑眸深處,反而掠過一絲…滿足的愉悅!仿佛這痛苦和汙穢,正是他期待的祭品!
“開始了…”他低語,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期待,“共鳴已經如此強烈…標記已經成熟…完美的時機…”
他不再遲疑,那隻沾染了我血沫的手,如同鐵鉗般,猛地抓住了我的左臂!目標直指那道被黑藥膏覆蓋、此刻正瘋狂搏動、散發著冰冷灼痛的“微笑”傷痕!
“呃啊——!”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仿佛他冰冷的手指直接插進了我的骨髓,抓住了那道詛咒的烙印!冰冷的灼燒感混合著靈魂被撕扯的痛苦,讓我發出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