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摩擦聲,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
不是幻覺!
我猛地抬頭,手電光瞬間上移!
地窖頂部!凹凸不平的土石穹頂!
在手電光刺破黑暗的刹那,我看到了!
穹頂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同樣閃爍著銀灰色光澤的……粘稠蛛網!如同倒掛的、粘膩的森林!
而在那層層疊疊的蛛網之間……
無數隻……眼睛!
不!不是眼睛!是……複眼!
密密麻麻!成千上萬!閃爍著冰冷、無機質光芒的微小六邊形晶狀體!它們如同鑲嵌在粘稠蛛網裡的黑色寶石,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頭皮炸裂的、細碎的、冰冷的光點!
這些複眼……屬於什麼?!
我的目光驚恐地在穹頂的蛛網間搜尋!光柱顫抖著移動!
終於,在蛛網最密集的區域,光線捕捉到了複眼的主人!
一隻……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蜘蛛!
它整個身體幾乎與蛛網融為一體,顏色是接近岩石的深灰褐色,隻有在強光下才能勉強分辨出那龐大、臃腫、覆蓋著短硬剛毛的軀乾輪廓!它的八條長腿如同扭曲的、覆蓋著甲殼的枯枝,深深地嵌入穹頂的蛛網之中,支撐著它龐大的身體。
最恐怖的,是它那顆比例失調的巨大頭部,上麵密密麻麻地鑲嵌著……剛才看到的、那無數冰冷的複眼!
此刻,那無數隻冰冷的複眼,正齊刷刷地、毫無感情地……凝視著我!
它沒有動。隻是靜靜地倒懸在穹頂的蛛網中央,像一尊來自遠古地獄的恐怖神像!那無數複眼反射的光點,如同冰冷的星辰,組成了一張無聲的、令人絕望的巨網,將我牢牢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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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我倒抽一口冷氣,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極致的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臟!我甚至忘記了尖叫,忘記了逃跑,隻是僵立在原地,仰著頭,與那穹頂之上、由無數冰冷複眼組成的“凝視”對峙著!
時間仿佛凝固。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宴娃……”
一聲極其微弱、極其縹緲、仿佛從遙遠地底傳來的……呼喚?
是奶奶的聲音?!
但這聲音……空洞、沙啞、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質感,完全不像我熟悉的那個慈祥又有點糊塗的老太太!
聲音的來源……似乎是……地窖入口的方向?!
我猛地一個激靈,如同被冰水澆頭!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恐懼!我再也顧不得什麼裹屍布、什麼複眼蜘蛛!逃!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轉身,手腳並用地衝向台階!濕滑的苔蘚讓我幾次差點摔倒!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的地窖裡瘋狂地亂晃,如同我瀕臨崩潰的神經!
就在我慌不擇路、即將踏上台階的瞬間——
“咚!”
我的腳似乎踢到了台階旁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一個……金屬箱子?一個看起來非常陳舊、表麵布滿鏽跡和泥土的……老式醫療急救箱?!
它斜靠在牆角,剛才被陰影遮擋,我下來時沒注意到。此刻被我慌亂中一腳踢翻,箱蓋“哐當”一聲彈開了!
裡麵的東西散落出來!
幾卷發黃的繃帶,幾個棕色的玻璃藥瓶……還有一個……
一個深綠色的、陶瓷質地的、巴掌大小的扁圓藥罐!
那顏色!那質地!瞬間與我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記憶碎片——六歲被馬蜂蟄傷後,父親塗抹在我傷口上的那種深綠色、散發著濃烈草藥味的粘稠藥膏——完美重合!
是它!就是這個藥罐!
父親那神奇的、能一夜之間治愈致命蜂毒的藥膏!
我的動作猛地頓住!心臟狂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我彎腰一把抓起了那個深綠色的藥罐!
入手冰涼沉重。罐口用一層厚厚的蠟密封著。罐身沒有任何標簽,隻有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為什麼它會在這裡?在這個詭異的地窖裡?!
“宴娃……回來……”
奶奶那空洞、冰冷的呼喚聲,再次從地窖入口處幽幽地飄了下來!這一次,聲音似乎更近了!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我頭皮瞬間炸開!再也顧不上細看,將那個冰冷的綠色藥罐死死攥在手裡,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說,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用儘全身力氣,跌跌撞撞地衝上濕滑的台階!
衝出地窖口!刺眼的光線讓我瞬間眯起了眼!我反手用儘最後的力氣,猛地將那扇沉重的木門狠狠關上!
“砰!!!”
巨響在廚房裡回蕩!
我背靠著冰冷的木門,劇烈地喘息,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裂!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滾落。手中緊握著的那個深綠色藥罐,冰涼得如同冰塊,卻像烙鐵一樣燙著我的手心。
地窖深處那巨大的複眼蜘蛛,那詭異的蛛絲裹屍布,那無數懸掛的蠕動蟲繭……還有奶奶那冰冷、空洞的呼喚……如同噩夢般在腦中翻騰。
就在這時——
“姐姐?”
一個怯生生的、帶著疑惑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如同驚弓之鳥,猛地轉身!
是妹妹林曉!
她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廚房門口,懷裡抱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裝滿了乾草藥的大簸箕。她那雙烏黑的大眼睛裡,此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巨大的……驚恐和慌亂?!
她的目光,沒有看我驚魂未定的臉,也沒有看我身後緊閉的地窖門。
她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釘在我手中緊握著的那個——深綠色藥罐上!
那眼神……仿佛我拿著的不是藥罐,而是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一種深切的、近乎絕望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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