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蔓蔓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姐夫正找你呢!”陳晚的聲音又脆又快,帶著嗔怪,音量刻意提高,像是在宣告什麼。
“派對還沒結束呢!大家還在等著我們切蛋糕呢!”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地、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蘇蔓往露台方向帶,力道之大,讓本就虛弱的蘇蔓踉蹌了一下。
蘇蔓被陳晚牢牢地鉗製住,像溺水的人被強行拖離了水麵。
她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哀求,有恐懼,有深深的絕望,還有一絲……仿佛秘密被撞破後的徹底崩潰?然後,她的頭深深地垂了下去,長發滑落,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隻剩下一個被陳晚強硬帶走的、了無生氣的背影。
陳晚在轉身的瞬間,目光銳利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再是平時的熱情活潑,而是帶著一種冰冷的警告和審視,像針一樣紮過來。她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分明在說:管好你自己,彆多事。
我站在原地,走廊冰冷的空氣包裹著我,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撞擊著肋骨,發出擂鼓般的聲響。蘇蔓最後那個眼神,像烙印一樣刻在我腦海裡。哀求…恐懼…絕望…崩潰…
還有秦昀那冰冷殘酷的話語:“玩偶”、“調整”、“後果”……
那個沒有標簽的藥瓶在我包裡沉甸甸地墜著。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方向!這絕不僅僅是性格壓製或者pua那麼簡單!秦昀對蘇蔓的控製,是係統性的、全方位的,甚至可能涉及到了……某種強製性的手段!
我必須知道!我必須確認!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亂的思緒。蘇蔓剛才被陳晚拖走時,長發散亂,露出了後頸!秦昀提到“調整”…那個沒有標簽的藥瓶…還有蘇蔓反常的順從和空洞…
我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猛地抬腳,朝著蘇蔓和陳晚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
露台上,賓客們依舊維持著那份“得體”的喧囂。秦昀正站在長桌旁,與那位學者模樣的男士交談,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無懈可擊的溫雅笑容,仿佛剛才在門後發出冰冷威脅的是另一個人。
陳晚已經將蘇蔓帶到了人群相對稀疏的一角,正拿著一塊小蛋糕,試圖喂到蘇蔓嘴邊,臉上帶著誇張的哄勸表情:“蔓蔓姐,來,嘗嘗嘛!姐夫特意讓廚師給你做的,低糖的,你最喜歡的口味!”
她的動作看似親昵,實則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另一隻手依舊牢牢地扶著蘇蔓的手臂。
蘇蔓機械地微微張著嘴,眼神依舊渙散,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就是現在!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近,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目光卻精準地、如同探照燈般投向蘇蔓的後頸——在她盤起的發髻下方,那截纖細脆弱的脖頸肌膚上!
目光觸及的瞬間,我的呼吸驟然停滯!
在蘇蔓後頸發際線下方,靠近頸椎的位置,被幾縷散落的發絲半遮半掩著,赫然貼著一塊東西!
那東西極其微小,大約隻有半顆米粒大小,呈極薄的肉色貼片狀,邊緣幾乎與皮膚融為一體,不湊近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但在露台水晶吊燈朦朧的光線下,我還是清晰地捕捉到那貼片中央,有一個極其微小的、閃爍著一點金屬冷光的……微型接口?或者是什麼感應點?
那絕不是普通的膏藥貼或者裝飾品!
那冰冷的金屬光點,像一枚來自地獄的烙印,狠狠地灼傷了我的視網膜!
電極片!一個微型電極片!
秦昀口中的“調整”……蘇蔓那近乎條件反射般的順從……她空洞的眼神和偶爾的遲滯……還有那個沒有標簽的藥瓶可能是配套的藥物?)……
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被這個冰冷的微型貼片,殘酷而清晰地串聯了起來!
一股寒意,如同西伯利亞的凍原風暴,瞬間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將我徹底凍結在原地。我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那個在蘇蔓蒼白皮膚上閃爍的、代表著絕對控製和剝奪的冰冷光點。
玩偶…原來真的隻是一個…被安裝了控製程序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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