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齒輪“哢嗒哢嗒”在記憶回廊裡轉，鏽得發顫的齒牙像在啃咬時間——沈徹指尖的溯因微光剛掃過第七塊星曉記憶碎片，瞳孔猛地攥緊！
畫麵裡十歲的星曉抱著舊鐘站在創憶科技樓下，玻璃門映出個男人的影子，左手那枚蛇形戒指，和陸沉淵手上的一模一樣！
“隻剩23分鐘了！”趙烈的吼聲砸過來，懸浮的青銅鐘擺正往下滴灰霧，每滴都帶著刺骨的冷，“副本規則說了，拚錯一塊碎片，現實裡的灰霧就濃10！”
溫知夏蜷在護盾內側，唇色白得像紙，心象共鳴的反噬讓她氣若遊絲：“碎、碎片……有兩塊在‘流血’……”
蘇硯立刻摸出解剖刀，剛挑住一塊邊緣泛紅的碎片，刀刃“滋”地就滲出血珠！她眼神驟沉：“這不是記憶結晶——是用活人意識硬生生壓出來的‘血晶碎片’！”
沈徹沒等她說完，直接把血晶按在眉心。溯因能力穿透畫麵的瞬間，他渾身一僵：星曉被綁在實驗台上，頭頂懸著十二根神經導管，其中三根的末端，正插在標著“陸”字的培養艙裡！
“陸沉淵的女兒？！”
話音剛落，碎片突然燙得像火炭，星曉的聲音裹著電流炸響：“哥！彆信眼睛看到的！李博士在碎片裡摻了‘記憶病毒’——”
“滋啦！”電流聲切斷了後半句，沈徹猛地甩開碎片，掌心已燙出個焦黑的齒輪印記。蘇硯抓過生理鹽水就衝，手都在抖：“印記在擴散！這是‘規則汙染’，再碰碎片你就成失心者！”
“呃！”趙烈突然悶哼，護盾“哢嚓”裂出縫——剛才為了接塊掉下來的碎片，他左手早沾了同款焦黑印記，眼神漸漸渙散，“我好像……想起打假賽那天，教練說‘你不認輸，你妹妹就沒救了’……”
“假的！是記憶病毒造的愧疚幻覺！”沈徹厲聲打斷，可趙烈的目光已經空了，護盾裂縫裡鑽進來的灰霧，一沾溫知夏的臉，她突然睜眼，盯著沈徹獰笑：“你早知道星曉是實驗體對不對？你一直在利用我們找她！”
“夠了！”蘇硯突然把所有碎片掃進金屬證物箱，解剖刀死死抵住箱鎖，“副本規則第二條：‘碎片接觸者將共享記憶汙染’！溫知夏和趙烈這樣，就是病毒在靠情緒傳播！”
沈徹低頭看手臂，溯因印記已爬過手肘，星曉的聲音在腦海裡飄：“哥，找那塊有兔子貼紙的碎片……”
他強壓著眩暈掃過去——趙烈腳邊，正躺著塊貼了褪色玄兔貼紙的碎片！
可剛彎腰，趙烈的護盾“砰”地炸了！溫知夏的心理幻境像潮水般裹住他：審訊室的燈光刺得眼疼，對麵的星曉渾身是血，“是你把我交給創憶科技的，哥哥。你說‘這樣我們都能活’。”
話音落，星曉猛地撕開胸口，露出和血晶碎片裡一樣的神經導管！
“假的！”沈徹一拳砸向牆麵，幻境碎開的瞬間，他看見蘇硯正用解剖刀割趙烈的掌心，黑血滴在證物箱上“滋啦”響：“法醫常識！記憶病毒遇‘錨點記憶血清’會顯形！趙烈的錨點是他妹妹，他的血能暫時壓病毒——但我們隻剩15分鐘了！”
玄兔碎片終於捏在沈徹手裡，沒燙，反而輕輕震動，像顆微弱的心跳。
溯因能力剛鑽進去，他胃裡突然翻江倒海——三十六個培養艙並排陳列，每個艙裡都飄著個“星曉”，年齡從五歲到十五歲，編號從01排到36！
“蘇晚說過，李博士克隆了無數電池……”
更駭人的是，最小的五歲“星曉”脖子上，掛著半塊銀鎖片——和陸沉淵懷表鏈上的一模一樣！
“這不是星曉的記憶……”沈徹聲音發顫，“是李博士故意塞進去的‘坐標’——這些克隆體的位置坐標！”
“嗡！”證物箱突然瘋震，所有碎片同時發出刺耳蜂鳴。蘇硯解剖刀上的血珠，竟詭異地聚成小字：“求救……爸爸……冷……”
不是星曉的聲音！是個七八歲的女孩，帶著哭腔，細得像要斷！
沈徹猛地看向趙烈——他的焦黑印記已爬到心臟位置，正無意識呢喃：“曉曉……爸爸錯了……不該把你交給他們……”
趙烈從沒提過自己有女兒！
是記憶病毒的假記憶？還是……碎片裡的求救信號，正在汙染所有人的潛意識？
“用你的‘屍語’聽！”沈徹突然抓過蘇硯的手腕，把玄兔碎片按在她的解剖刀上，“這裡麵有活人的意識！”
蘇硯的瞳孔瞬間蒙上層白霜——她的副能力“亡靈共鳴”被強行激活，女孩的聲音突然清晰：“爸爸的蛇戒指……在鐘擺裡……救我……陸曉……”
陸曉？！
沈徹如遭雷擊——陸沉淵的女兒，就叫陸曉！
第七塊碎片的畫麵突然扭曲，蛇戒主人緩緩轉身——果然是陸沉淵！他正把個哭嚎的小女孩往培養艙裡推，女孩脖子上，掛著完整的銀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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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沉淵！他親自把女兒交去創憶科技！”
“不對！”蘇硯的白霜瞳孔劇烈收縮，“記憶被剪過！看他左手袖口——有創憶科技的‘執棋者控製環’！他當時被控製了！”
“嘩啦！”現實世界的灰霧突然翻湧，副本裡的青銅鐘擺瘋狂加速，鐘麵“滋”地滲出暗紅血字：“記憶汙染擴散至現實，剩餘10分鐘未拚合核心碎片，整座城市將陷入‘記憶混沌’！”
沈徹摸出腕表，冷汗瞬間濕透後背——現實時間和副本時間，已經完全同步！
隻剩10分鐘，核心碎片還沒蹤影！
“核心碎片在你身上，沈徹。”
溫知夏不知何時醒了，瞳孔閃著和星曉一樣的銀藍色：“星曉說‘鏡子另一麵的光’，就是你的溯因能力——她把核心記憶，注進了你的能力本源裡。”
沈徹的溯因印記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和玄兔碎片共振。碎片表麵浮現出星曉的留言，字字像刀：“提取核心記憶需獻祭‘錨點記憶’，否則你會和我一樣，變成記憶錨點。”
錨點記憶——那是維持人在墟都存在的根本！獻祭了，就等於在墟都徹底消散！
“我獻祭！”趙烈突然嘶吼著撲過來，焦黑印記已蓋滿整張臉，“隻要能救曉曉，我散了也值！”
可他的拳頭在離沈徹半寸處，突然凍住——陸沉淵的冰霜領域像潮水般湧進副本，十二具冰霜傀儡跟在他身後，而傀儡群中，飄著個穿白色病號服的小女孩幻影。
她脖子上的銀鎖片，缺了半塊，正好和玄兔碎片裡的那半，嚴絲合縫。
“把碎片交出來。”陸沉淵的聲音像冰棱碎裂，蛇戒閃著寒光，“否則，我先凍碎你妹妹的核心記憶。”
沈徹握緊玄兔碎片，女孩的求救聲和陸曉的幻影在腦海裡重疊。而現實世界的灰霧中，第一座居民樓正順著玻璃幕牆的反光，一點點溶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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