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像黏膩的蛛網裹住地鐵站承重柱,陸沉淵攥著拳頭,指尖還燒著“記憶閃回”的痛感——剛才腦裡炸開的不僅是女兒陸曉的幻影,還有她踮腳拽著自己衣角喊“爸爸,彆再幫壞人”的觸感,那觸感和三年前創憶科技實驗室的冷光燈疊在一起,刺得他太陽穴突突跳。沈徹突然按住他的肩,指尖藍色溯因光紋正抖著:“三個執棋者往這邊來,能量軌跡是人造的!”趙烈的土黃色護盾已經裂了細紋,溫知夏撐著的心理幻境更慘,灰霧正從幻境邊緣往裡灌,她咬著牙喊:“他們根本不是衝我們來的——目標是陸沉淵的記憶核心!”
陸沉淵突然推開趙烈的護盾,暗金能量順著指縫淌下來,在地麵映出細碎的記憶光斑——這是他在七日輪回裡疊了六次記憶後,頭回覺醒的“心象共生”變異能力。他掃過團隊:沈徹的溯因光紋織成網格,鎖著三道快速移動的能量軌跡;蘇硯蹲在地上,指尖淡紫屍語光紋貼在殘留的能量痕跡上,眉頭擰成疙瘩;趙烈護在身後的孩童們更不對勁,瞳孔慢慢蒙上灰霧,像被抽走靈魂的木偶。“規則變了。”陸沉淵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之前因記憶紊亂變透明的手腕,竟在暗金能量裡慢慢恢複實體,“他們要的不是我,是我的記憶核——用來啟動墟都錨點。”
灰霧裡突然撞出三道黑影,北鬥麵具泛著冷光,為首的機械音像冰錐砸下來:“指令:提取編號07記憶體,清除所有乾擾單位。”沈徹突然拽住陸沉淵的手腕,溯因光紋往他掌心貼:“你的記憶波動裡有星曉的信號!三年前實驗室,你是不是見過她?”
話音剛落,空中突然炸開淡藍色的規則投影——【記憶錨點規則?逆反】:“所有能力攻擊必須在10秒內觸達執棋者核心,超時將反噬使用者記憶!”
戰鬥瞬間爆發。趙烈的土黃色護盾往前頂,執棋者的消除波撞上來時,他右臂突然像被抽走光粒,皮膚變得半透明,能看見裡麵跳動的血管,“媽的!才8秒!”溫知夏立刻撐開心理幻境,想把執棋者困進“愧疚迷宮”——可幻境剛成型就裂開一道縫,陸沉淵記憶裡實驗室的白色燈光漏進來,把迷宮牆壁染成刺目的白,“你的記憶在亂跳!幻境鎖不住他們!”
就在執棋者的長刀要劈向沈徹時,陸沉淵突然往敵陣裡衝,暗金能量纏上長刀,像活蛇般往刀柄裡鑽:“你們真當我是任人抽記憶的傀儡?”他額頭青筋暴起,無數記憶碎片從周身炸開——最清晰的是三年前的實驗室:李博士戴著白手套,把裝著陸曉記憶光粒的試管插進執棋者核心,控製台屏幕上“齊夏”兩個字閃了一下就消失。執棋者的另一把刀刺過來,陸沉淵直接徒手攥住刀鋒,鮮血滴在光粒上,瞬間炸開一片猩紅的記憶碎片:“我女兒的意識碎片……藏在每個執棋者的核心裡!”
蘇硯突然尖叫起來,指尖屍語光紋抖得厲害:“破譯了!執棋者的通訊頻段——他們的核心不是能源,是記憶牢籠!”沈徹立刻把溯因光紋往北鬥麵具的縫隙裡送,光紋回來時,映出裡麵蜷縮的意識碎片——有老人的、小孩的,全是痛苦扭曲的模樣,“這些都是創憶科技的失敗實驗者!意識被壓縮進核心裡了!”
陸沉淵的記憶像被捅破的堤壩,突然湧來更多畫麵:他被迫簽“執棋者改造協議”時,筆尖頓了一下,眼角瞥見協議角落淡紅色的“十”字符號,當時隻當是印刷痕跡。“快看孩子!”趙烈突然喊,他扒開一個孩子的額發,條形碼頭頂的光點正跟著灰霧節奏閃,“每閃一下,灰霧就濃一分——這些孩子是活體規則觸發器!”
溫知夏咬著牙,把最後一點幻境光紋纏上陸沉淵的暗金能量,再連向沈徹的溯因網,三個光點撞在一起,炸開刺眼的白光:“真相出來了!人造執棋者是記憶寄生體,靠吞宿主的愧疚記憶活,而陸曉的意識……是最適合他們寄生的溫床!”
“那我就把所有寄生體都救出來!”陸沉淵的吼聲裹著暗金能量爆發,像金色的火焰裹住整個地鐵站。三道北鬥麵具同時裂開,脆響裡露出的不是機械核心,是裹著淡紫光膜的人類腦核——每個腦核表麵都刻著猙獰的“十”字符號,泛著冷光。
就在“十”符亮起的瞬間,灰霧突然凍住,空中的規則投影被強行擦掉,新的文字慢慢浮現:【記憶解放規則】“若要終止所有記憶寄生,需獻祭一名‘完全記憶體’承載完整目標意識者)。”
陸沉淵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裡摻著淚,他摸出胸口的半塊兔子發卡——那是陸曉失蹤前留給他的:“李博士的底牌原來在這……想讓我用曉曉的意識複製品當獻祭鑰匙?”他轉身看向沈徹,把發卡碎片往自己胸口按,暗金能量立刻裹住碎片,滲進皮膚裡:“如果見到星曉,告訴她——她哥找她的執念,比墟都的七日輪回還頑固。”
暗金能量猛地暴漲,吞沒整個地鐵站,執棋者的腦核開始震顫,“十”符慢慢龜裂。沈徹突然攥緊拳頭,溯因光紋瘋了似的往遠處延伸——灰霧裡閃過個熟悉的身影,是星曉!她嘴型一張一合,雖然沒聲音,沈徹卻看得清清楚楚:“哥,‘十’符是陷阱……真正的核心在墟都大劇院!”
暗金能量裡突然傳來執棋者的嘶吼,腦核上的“十”符開始滲出血珠,而地鐵站的牆壁上,慢慢滲出淡灰色的黏液,裡麵裹著細碎的記憶片段——有實驗室的儀器聲,有孩童的哭聲,現實滲漏的痕跡,正順著黏液往整個墟都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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