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牆麵的刻痕像活人的血管般突突搏動,滲出的灰霧沾在沈徹指尖,涼得刺骨。上一秒,他們還在第三層入口圍著“執棋者裂隙”的規則投影爭論——那道泛著黑光的裂隙正吞吸周圍的記憶碎片,規則文字明晃晃寫著“吞噬七日內最強烈記憶,替換為隨機參與者片段”。趙烈剛才差點對著蘇硯揮拳,就是因為記憶亂流讓他誤以為蘇硯藏了鐘樓密碼;溫知夏撐開的心理幻境更邪門,竟映出陸沉淵站在灰霧裡,冷笑著捏碎顧野軍牌的畫麵,軍牌裂開的脆響聽得人心裡發毛。“陸沉淵可能真叛變了。”蘇硯蹲在地上,指尖淡紫色的屍語光紋掃過裂隙邊緣的記憶殘片,聲音壓得極低,“但我讀取到的碎片裡有個關鍵——他見過李博士在裂隙深處藏‘星曉的坐標’,用暗碼標在齊夏日誌的夾層裡。”
沈徹深吸一口氣,指尖藍色的溯因光紋纏上團隊四人的手腕,淡金光暈像屏障般裹住他們,勉強壓下記憶紊亂的眩暈感。才走沒兩步,地麵突然亮起規則投影:【記憶損耗規則】“每前進十步,隨機一人丟失一段‘關鍵記憶’含密碼、能力操控、同伴信任基礎);若團隊信任度低於60,丟失記憶將被裂隙永久吞噬,無法恢複。”“糟了!”溫知夏突然僵在原地,臉色發白,“我忘了鐘樓密碼的第二個數字……之前明明記在幻境裡的!”趙烈趕緊往前半步,土黃色護盾撐在她身前,可盾麵剛展開就裂出蛛網紋——他腦子裡突然閃回打假賽的畫麵,記憶乾擾讓心象能力失控了。沈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口袋裡星曉的塑料發卡突然發燙,他摸出來一看,發卡背麵的紋路竟和之前手繪的迷宮地圖慢慢重合。他猛地蹲下,溯因光紋貼向地麵的水漬,水漬裡映出的不是迷宮,是十年前星曉失蹤那天的雨夜:小小的星曉舉著傘站在路口,可雨聲裡突然混進玻璃破碎的脆響——那是蘇硯母親當年墜樓時,窗外護欄碎裂的聲音!“不好!”沈徹猛地抬頭,聲音發緊,“記憶在疊加滲漏!現實裡發生過的悲劇,正在墟都裡重新上演,而且會影響現實!”
裂隙深處突然傳來金屬刮擦的尖嘯,三道灰霧聚成的黑影從裂隙裡鑽出來,凝成他們的“利己型分身”——這次的分身比之前更可怕,手裡還握著沾著現實滲漏痕跡的武器:趙烈的分身套著鏽蝕的拳擊手套,指縫裡夾著當年收黑錢的收據;蘇硯的分身攥著把閃著冷光的解剖刀,刀身上映著她母親的臉;溫知夏的分身更狠,直接幻化出女兒溫曉的虛影,小家夥哭著伸手要抱,虛影周圍卻裹著能吞噬記憶的灰霧。空中浮現新的規則投影:【分身對抗規則?進階】“本體需以‘最愧疚的記憶’作為攻擊武器,與分身產生記憶共鳴方可造成傷害;若共鳴失敗,分身將反向吞噬本體的心象能力,永久削弱50。”
“去你的!”趙烈怒吼著衝向自己的分身,土黃色拳頭帶著破風的力道砸過去,可拳頭剛碰到分身,就穿進了一團灰霧——分身獰笑著按下手裡的錄音筆,當年他打假賽時和莊家的對話清晰地傳出來:“教練的腿關我屁事?有錢賺就行!”“哢嚓!”趙烈的護盾應聲碎成光粒,他踉蹌著跪倒在地,胸口悶得發疼。蘇硯和自己的分身對峙時,分身突然繞到她身後,聲音陰冷得像毒蛇:“你以為能一直瞞下去?你媽根本不是意外車禍,是被李博士推下去的!而且你那天在現場,還看到了星曉失蹤前最後一麵——你不敢說,就是怕沈徹知道你包庇凶手!”蘇硯的臉色瞬間慘白,指尖的屍語光紋瘋狂閃爍,牆麵上開始浮現模糊的記憶畫麵,眼看就要暴露更多信息,沈徹突然衝過去,溯因光紋劈斷牆麵上的光紋:“彆中計!分身是用愧疚記憶嫁接謊言!蘇硯的記憶我讀過,她沒見過星曉失蹤那天!”
“轟隆!”迷宮頂部突然塌下來一塊混凝土,露出現實世界的夜空——灰霧已經罩了半座城市,遠處的廣告牌閃著刺眼的紅光,滾動播放“創憶科技緊急警報:現實滲漏速度提升300,請市民待在室內”。一塊帶著鏽跡的磚石直奔溫知夏砸過來,趙烈想都沒想就撲過去擋在她身前,土黃色護盾倉促展開,可因為記憶紊亂,護盾慢了半拍,磚石擦著他的胳膊砸在溫知夏肩上,鮮血瞬間滲出來。溫知夏疼得悶哼一聲,心理幻境突然失控迸發,淡粉色的光霧裹住所有人,把他們卷入了一段陌生的記憶:那是沈徹當年誤判案件的現場,少年嫌疑人跪在地上喊冤,而站在一旁的證人,竟是十幾歲的陸沉淵!少年陸沉淵嘶吼著衝向沈徹,手裡舉著被篡改的證據:“李博士換了文件!你彆冤枉好人!”
混亂中,沈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幻境裡的證物檔案,指尖剛觸到紙頁,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就猛地衝進腦海——是顧野的視角:鐘樓地下室裡,李博士穿著白大褂,正在調試透明的意識容器,容器旁邊躺著個昏迷的小女孩,眉眼和陸沉淵有幾分像。“星曉的記憶隻是鑰匙,真正能驅動墟都的,是‘純粹的愧疚記憶’。”李博士對著陰影裡的顧野冷笑,手裡的針管往小女孩胳膊上紮,“陸沉淵的女兒才是最好的‘愧疚容器’,等沈徹他們自相殘殺,我就用這孩子的意識替代星曉,到時候整個現實都會變成墟都的養料!”陰影裡的顧野垂著頭,沒人看見他的指甲已經摳進掌心,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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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記憶讓沈徹渾身發冷:陸沉淵的叛變,難道是因為女兒被抓了?可下一秒,蘇硯的屍語光紋突然貼在牆麵的裂縫上,讀出了顧野之前留下的訊息,淡紫色的光紋凝成字:“李博士用我女兒的命威脅我,我不得不假裝配合……第三層裂隙的‘記憶回響’能暫時淨化愧疚記憶,找到回響就能恢複被篡改的記憶……”信息矛盾得讓人頭疼,溫知夏突然指著分身尖叫:“快看!他們在吸收滲漏的能量!”眾人轉頭望去,隻見三個分身軀殼正瘋狂吞吸周圍的灰霧,趙烈分身的拳擊手套長出了鐵刺,蘇硯分身的解剖刀滴下黑色的血,溫曉的虛影則發出刺耳的尖嘯,連迷宮的規則投影都開始扭曲——分身要突破迷宮的限製,變成能影響現實的實體了!
“不能讓他們實體化!”沈徹嘶吼著將溯因光紋完全展開,藍色光霧裹住蘇硯、趙烈和溫知夏,“共鳴信任記憶!愧疚不是弱點,是和同伴產生共鳴的錨點!把你們最想守住的記憶放出來!”蘇硯咬著牙,閉上眼,腦海裡浮現母親墜樓前最後跟她說的話:“硯硯,不管什麼時候,真相都值得堅持,彆因為怕就退縮。”淡紫色的記憶光粒從她指尖飄出來;趙烈深吸一口氣,教練犧牲前抓著他的手說“過去的錯能改,保護好身邊的人,才算真的贖罪”的畫麵浮現在他身前,土黃色光粒融入共鳴網;溫知夏忍著肩痛,幻境裡映出女兒笑著說“媽媽,你查案子的時候好厲害,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的模樣,淡粉色光粒也飄了過來。四種顏色的記憶光粒交織成一張金色的網,猛地罩向三個分身——“哢嚓!”分身軀殼瞬間裂開密密麻麻的縫,轟然爆炸成灰霧!
可勝利的代價來得太快:分身爆炸的衝擊波掀得整個迷宮都在晃,牆體大麵積滲漏現實場景——沈徹的警局檔案室、蘇硯母親墜樓的醫院停屍房、趙烈之前待過的拳擊館,這些場景像拚圖一樣交錯浮現,連空氣中都飄著現實裡的味道。一塊帶著鐘樓紋路的磚石從頂部砸下來,正好砸在沈徹後背,他悶哼一聲咳出血,伸手撿起磚石,發現磚石背麵刻著幾行小字:“齊夏實驗記錄第七頁:當現實滲漏速率超過臨界值,自願遺忘自身最愧疚記憶者,可暫緩滲漏24小時,代價是相關記憶永久清零。”
“嗬,終於發現了?”灰霧裡突然傳來陸沉淵的冷笑聲,他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手裡提著一把染血的斷刃——那是顧野的刀,刃上的血還沒乾,“現在明白了嗎?李博士要的從來不是星曉,是你們主動獻祭記憶的‘絕望’!你們越痛苦,越不敢麵對愧疚,墟都就越強大!”迷霧翻湧著,陸沉淵的身影又淡了幾分,像是要消失。團隊還沒從分身爆炸的衝擊裡緩過來,裂隙深處突然傳來星曉微弱的哭泣聲,哭聲剛清晰一點,就被一道冰冷的機械音覆蓋:“檢測到‘溯因’能力達到臨界值,目標:沈徹,記憶提取程序預備啟動,倒計時10分鐘。”
沈徹心裡一緊,下意識摸向口袋裡的發卡,指尖剛碰到,就覺得一陣刺痛——發卡不知什麼時候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裡滲出淡藍色的光,光順著他的指尖往血管裡鑽!“不好!”沈徹猛地想把發卡拽下來,可發卡像長在了皮膚上一樣,怎麼扯都扯不掉,“這發卡……在吸收我的記憶!”他踉蹌著跪倒在地,眼前開始閃回星曉失蹤那天的畫麵,可畫麵裡的星曉突然變成了李博士的臉,李博士獰笑著說:“沈徹,這發卡是我當年讓星曉送給你的,就是為了今天提取你的記憶啊!”
灰霧儘頭,一道鏽蝕的鐵門緩緩開啟,門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李博士的廣播餘音從黑暗裡飄出來,帶著貓捉老鼠的笑意:“沈徹,歡迎來到我為你準備的‘愧疚牢籠’。想知道星曉的最終坐標嗎?很簡單——用你關於星曉的所有記憶來換,少一段,我就多抽走星曉一點意識。你,敢嗎?”趙烈想衝過去砸門,卻被沈徹伸手攔住——他清楚,這扇門後,是李博士早就布好的局,而他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那段他寧願死也不想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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